很快,汜水关关门大开,华雄领着七千西凉铁骑如蛟龙般冲了出来。
看着又是骑兵,而且还是重骑兵,马尔库斯瞬间脸都绿了。
西凉啊!
那同样不是个良善之地。
没有在边关生活过的,永远不知道边关百姓的生活有多苦。
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出悍兵!
西凉铁骑是陇西董卓,是华雄,是无数人用生命堆叠起来的精锐。
这个时间节点上,大汉最强的骑兵便是白马义从和西凉铁骑。
见过血的还没有见过血的士卒是两回事。
百战余生的精锐和刚刚见血的菜鸟同样是两回事。
如果还要在白马义从和西凉铁骑之间做比较的话,那无疑,此刻的西凉铁骑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单兵素质的个人上相比,两者之间可能相差无几。
但西凉铁骑的数目却是碾压性得。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西凉铁骑秉持着穷苦的作风,能战斗冲锋,能被骑乘的都是好马,他们不挑色。
玩笑归玩笑,但不得不说,这个时间节点的西凉铁骑是大汉真正的精锐。
那杀牛待客的游侠儿是在边塞胡风磨砺下成名的。
董仲颖的名字正式载入公府的羽林册后,叛乱的羌人进犯三辅,威逼汉庭。
军司马董卓率军出征大破羌敌,威震异族。
36岁的董仲颖将朝廷赏赐的9000匹缣全部分给下属兵吏。
再然后,十六年后,巅峰的西凉铁骑碰上了最不讲理的黄巾力士。
没错,就是那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剑斩大汉国运的那位道人。
那一战,西凉铁骑败北而归!
董仲颖下狱,大汉大赦天下之后,他再次领兵在扶风美阳大破叛军。
所谓:六路汉军讨不臣,唯见董卓全师回。
平丁原收服吕布这位天下第一武将之后,西凉铁骑便是这个时间节点真正的天下第一。
烟尘飞扬,勒马之后,华雄手中镔铁劈风刀朝着贝利萨留军队一指。
“尔等蛮夷,谁敢上前,与我决一死战!”
咆哮声响彻整个战场,以至于就连诸侯联军那边也有不少人从营寨中快马疾驰想要前来看戏。
其中速度最快,也最为懵逼的是公孙瓒。
这位声若洪钟,丰姿英伟的幽州刺史只感觉有些迷茫。
【这蛮夷……有些眼熟啊!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当然,比他更加迷茫得还有他身后亲卫的赵子龙。
【是他!刚刚脑海中的不是幻想?】
【是那位先生的手笔!那之前记忆中的棋局擂台……北伐!先主!陛下!丞相!!】
迅速的,这位无双神将的脑子好似轰然炸开一般。
“国运之战,有死无败。修远的一切,就都托付给子龙将军了!”
“麻烦的敌人啊!不过……”
“不过……你终究是老了啊!”
“劳烦将军了!若有可能,此地规则特殊。将军被临时征召,只能战这一场。”
无数的念头在脑海中爆炸开来,感受到身体无限年轻的活力,手中龙胆亮银枪紧握。赵云双眸凝望着千米开外的贝利萨留,微不可察得杀意开始升腾。
【所以,云还有机会;所以,这些……都是敌人吗?】
……
即便身处于军团战阵之中,贝利萨留依旧感觉后背一片发凉!
什么鬼?
还要主将上去单打独斗吗?
疯狂搜索语言包中加载的信息,贝利萨留忽然眼前一亮,似乎……大夏的斗将一词是双方将领的战斗。
思量至此,他缓步从军阵中走出。
“华雄小儿,可敢来杀我!”
这话喊得可谓挑衅至极,但贝利萨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果然,华雄听到这话怒不可遏,镔铁劈风刀一扬,拍马朝着贝利萨留杀来。
“蛮夷受首!”
单人单骑,胯下骏马似闪电般冲出,以贯穿一切的绝世锋芒朝着贝利萨留而来!
七千西凉铁骑虽然没有一齐而动,但这近万人的气血和意志化作云气灌注在华雄一人身上,就算吕布在此,华雄亦然有挥刀的勇气。
本就不过二百步而已,一个冲锋的间隙华雄依旧接近七十步之遥。
贝利萨留嘴角忽然咧起一个古怪的弧度。
瞬间,他身上蓝色花光绽放,一只金色的双头鹰带着尖锐的啼鸣展翅而起。
浓郁的蓝色华光夹杂着璀璨的金色疯狂绽放,瞬间就覆盖了场中三千罗马皇家禁卫军的身躯。
肉眼可见的,这些中盾步兵的身躯极具强化,精神亢奋燃烧,就连他们手中的盾牌,盔甲和武器都熠熠生辉。
汜水关城墙之上,一个身形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眉头一挑。
“咦,这是……超越了伯平军魂意志的力量?”
“麻烦了。这才第二个轮回开始,就碰到这种对手。”
“算了,子建终究是第一关卡的守关boSS,如果他这么容易被干掉,先生估计会发脾气的。”
“哎,还是留点神秘感吧!”
言语间,富态谋士打扮的中年人衣袍下一抹微不可察的绿色隐蔽得飞出,瞬间融入了西凉铁骑的军阵云气之中。
……
“哈哈哈哈哈,看到了吗?”
“这才是真正的贝利萨留,我最强的英魂!”
“来自于古罗马帝国意志真正绽放威力的时候到了!”
马尔库斯疯狂大笑,他潜藏这手底牌藏得太久太久,久到已经有人忘却了罗马帝国的荣光。
被指导赛一场失利之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嘲讽自己。
但现在,一切都值得了。
此刻开始,自己必将一战成名!
那位大夏棋手直播间有多少观众,自己就有多少条宣传路径。而大夏是众所周知的观众多,这一块肥肉也合该让自己啃一口了。
……
事实上,马尔库斯的话并没有引起太大争议,两边直播间的观众全然被场中画面吸引。
贝利萨留金色的皇冠缓缓升起,三千之众的罗马皇家禁卫军中有一千之数开始架起了弓弩。
“帝国极壁!!”
贝利萨留的声音和弓弦震爆声混杂在一起,皇冠也同时绽放威能,一千道金色弩箭如星云炸裂般将周围时空都一齐扭曲。
螺旋迸射的箭矢带着将一切生灵彻底撕碎的伟力。
贝利萨留对这帝国意志的力量是无比自信的!
因为,帝国意志的力量本就是一个帝国最后的底牌,拼的就是帝国的底蕴。
那不仅仅有历史中罗马帝国众生的信念之力,罗马帝国历代贤明君主,臣子,小吏,贫民,奴隶对于帝国的信念和感官。
也就是说,这个帝国延续下来的民族,自家棋手直播间中现在后罗马帝国国民的信念之力也会交杂其中。
不,或许还不止如此。
只要对那面旗帜有所感,那么帝国意志的力量就会不断加强。
帝国极壁!
那是绝对强悍的防御,但攻守也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当着强悍到极致的防御全部转化成攻击的时候,这样的力量,自己虽然无法完全掌握,但即便是残缺不全的帝国意志,也足够灭杀任何紫色神魔品阶的强者了!
是的,任何!
贝利萨留心中再次给自己洗脑。
那位大夏棋手所创造的英魂实在太过超模。
即便有再多的信心,但在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终究是希冀。
华雄确实惊惧了。
作为武将,华雄本以为见识过吕布那恐怖的方天画戟之后对一切的事物都应该失去恐怖之心才对。可这一刻……被这样的箭矢直指,华雄承认自己慌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倒是其次,可现在,自己直面的到底是什么?
那似乎是一面堂皇耀目的旗帜;
那似乎是无数驳杂的军阵,军魂交杂;
那似乎是蛮夷帝国一切的刀兵煞气席卷;
那似乎是百万之众战死沙场的刀柄争斗之念汇聚;
那似乎是千万人对蛮夷帝国祭祀和信念交融的意志。
那种宏大如潮涌,如星陨,如山崩,如天倾……不可抵挡,只有死亡才能消磨,只有死亡才能扑灭。
疯狂得死气压制之下,华雄一时间都有了闭目垂死的准备。
就在意志都要被击溃的瞬间,他耳边突兀得传来一声欣喜敦厚的声音——“华将军!”
这声音如当头棒喝,瞬间将华雄炸醒。
【丞相!!!】
心念一起,无数承诺从记忆深处涌现!
【丞相,杀鸡焉用宰牛刀?】
【丞相,不劳温侯亲往!我斩众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
【丞相!】
【我还未报丞相大恩。我还不能死!】
这个念头一起,紧接着就有杂念灌输进来道:“如果死在这等蛮夷手中,我华雄要被后世嗤笑千载。甚至于丞相也会因用我而遭受嘲讽!”
【对!我华雄可以死,但怎么能罔死在这蛮夷手中?】
【丞相提拔,封我为骁骑校尉。西凉铁骑还在我身后,云气之力我还未动用分毫。我还未答丞相大恩!我还要报答丞相大恩!】
【我华雄,怎么可以死!!!】
这心念是如斯强力,仿佛震耳欲聋的咆哮,震得华雄整个识海都摇晃起来。无穷的斗志下,身体,气血,筋骨,窍穴,心灵,乃至于神魂都彻底震颤起来。
那种源自于内心深处最纯粹的心念正在疯狂滋长。
心念如潮,堂皇帝国意志的大势带来的碾压性心念死意彻底被祛除。
华雄再次抡起了那柄镔铁劈风刀。
这一次,筋骨齐鸣,气血如龙象一般凝实,煞气随着心念冲天而起纠缠着整个西凉铁骑的无边云气悍然出刀。
七千西凉铁骑只感觉躯体都一阵酥麻发软,内气和体力,意志和精神同时被云气剥夺。
这一刀,倒卷的赤色气罡以云气为源,化作千米刀光!
这一刀,激掩天地,仿佛赤色闪电般晃得天地一片赤芒。
这一刀,磅礴无边的云气,精妙绝伦的技巧,盖世无双的刀意,舍身报主的信念全都在死亡的恐怖面前合二为一。
巍峨如斩山断岳的刀罡力劈而下,用兵家最简单,最粗暴的劈砍宣泄着。
两股力量瞬间便碰撞到了一起!
帝国极壁之下,最锋锐绝伦的弩箭迅速将华雄刀罡腐蚀洞穿。
这些加载了罗马帝国残缺帝国意志的弩箭,确实拥有洞穿时空,灭杀一切能量,气机的伟力。
但……华雄这一刀的气罡实在太过宏大,太过厚实。
那些被弩箭消磨,洞穿,腐蚀的气罡迅速得到补充。
但双方都是运动的状态,只是有相对的僵持。
至少……华雄的气罡刀刃是这么直挺挺劈砍了下去。
然后,轰鸣的爆炸声中,不过六十步之遥的贝利萨留直接化作了漫天血沫。
与之同时被斩却的,还有一千多号罗马皇家禁卫军精锐。
即便是帝国意志这种力量,也终究还是需要撬杠才能支撑。失去了贝利萨留这位主将,军阵突兀得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那些弩箭箭矢迅速失去了灭杀一切气机和生意的毁灭力量而破碎在华雄刀罡之中。
被惊骇得弹幕都好似消散的直播间中,棋局很快播放起了回放。
李修远却没那个闲情逸致,心中默默呼唤道:“文和,这波助攻可以啊!”
马上的,一道人畜无害得声音就响起道:“哈哈,先生谬赞了。我也未曾料到子健竟然有这般潜力!我只是提点了下那位丞相的恩典而已。”
这话李修远是相信的。
这位可谓凡所预料,无有不中。
恩,但是,他唯一失算的一次是没料到典韦那位步战最强者堵门所爆发的潜力。
武将,行走在刀兵祸事之中,最容易在绝境中突破的职业。
尤其是在心中有绝对信念的时候,他们是可以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李修远微微颔首后,又问道:“以文和来看,刚刚子健那一刀比吕布如何?”
这一次,对面沉默了几秒才道:“不一样!但如果是吕布的话,至少完全不用我去做些小动作。”
“恩,或者说,我那些小动作对于吕布这种心灵没有破绽的变态来说,是没什么效果的!”
默默的,某人在心中又补充了一句。
【至少,想要起效的话,需要多次少量得去影响其心神才行!】
“这样吗?”
李修远低声喃喃了句,眼眸中带着深深的凝重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东西的使用我似乎又多了一个选择!文和你还是保持你的看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