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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裁雪说不上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恍惚过后,那种相似感在摇光仙尊回眸的一刹褪去。即便十步之外的仙尊有着与他师兄相仿的身形,甚至被遮掩的面部能给他提供更宽阔的想象空间,但他却分外坚定地、清醒地,也依然带着一丝失魂落魄地认定——那不会是他师兄。

他的师兄是修真界之中的某位修者分割出来的、投下人间渡劫的魂魄。那位修者——也就是所谓的、他师兄的“主魂”,或许如今依然生活在修真界的某个角落中。

那位修者或许会有着与他师兄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性格,他甚至可能拥有他师兄的记忆……

在内心深处,季裁雪恐惧着这些设想。

他现在尚能够坚决地否定可能将他师兄取而代之的一切,可以后呢?倘若他真的遇上了那位主魂修士,再次看见那双盛有江南烟雨的眼,他会不会犹豫,会不会动摇,会不会软弱地自欺欺人,去追逐一个相似的、虚妄的轮廓。

可那不会是他师兄的,无论外在和内里都有多么相似,那都不会是他师兄。

衡量的标准从来不是记忆,而是感情。

倘若楚连微还存于此世,温柔又深刻的感情同样存在于另一具身体,他肯定会来找他的。

他的师兄怎么舍得让他孤零零地,承受漫长的、笼罩此后余生的分离之痛。

不知不觉间,指甲已经抵在了掌心的皮肉。季裁雪跟着傅盈天走近了摇光仙尊——准确地说,是摇光仙尊身前的棺椁。

他放松了攥紧的手指,在距离摇光仙尊两步之遥时,顿足,朝人抱拳行了一礼。

得到摇光仙尊的颔首示意后,他移开了目光,看向尚未封合的、深蓝近黑的石棺。

昨日方与他面对着面交谈,轻叹光阴如水,一去不复返的故人,眨眼间就被卷入了时光最后的洪流之中。

平躺在棺中的老人已被换上了新的衣冠。天下书局的制服以浅蓝与月白为主调,而管玉格身上穿着的这套,浅蓝色占据的更多。鲜亮的色调涤荡了老朽的气息,让寿终正寝的老人在死后仿佛变得更加年轻。

季裁雪看着闭合着双眼、如若沉在一场还会醒来的梦中的管玉格,试图通过未在皱纹的侵蚀下变得模糊的、五官骨骼的轮廓,描绘出三千年前,那个与他在某个夜晚——又或许是某些个夜晚促膝长谈的少年的模样。

但被赤绳锁保护也束缚着的记忆注定无法给他回答。

傅盈天为他们留足了默哀的时间,良久后,他才声调和缓地开口:“我来到天下书局,成为老师的学生,如今正足两百二十年。若按大乘期修士的寿元来看,我应该算是老师命运外的学生。我第一次见到老师时,他就是这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了。”

“我那时还想着,就这样一个走路还需要拄拐杖的小老头,能把我教好吗?别怪我这么想——修真界里相似情况的修士,大多数要么恐惧又癫狂地,无所不用其极地寻求突破修为瓶颈、延年益寿的方法,要么脑袋都不太灵清,今儿记得这个,明儿忘了那个了——我实在不认为这两种人适合担任教书育人的老师一职。”

“当时他面对我质疑的眼神,直接给了我一记暴扣。”

当时的场景被轻松诙谐的话语勾勒出,季裁雪也情不自禁地,嘴角牵起抹微笑。

“他身体力行地向我展示了他有多适合当老师。”傅盈天朝他眨了下眼,而后转动了视线,又落在棺中人身上。一层浅金色的灵气包裹了管玉格的全身,那是傅盈天亲手布下的灵气,用以妥善地保护老师的尸体,“他严格但不苛刻,他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在学问与修行之外。”

“反倒是我,嗐,我在他所有的学生里,大抵是最不让他省心的那个。我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一些后,又总是张扬骄矜。老师敲打过我,可我那时候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叛逆而不服从管教。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直到后来翻了跟头,才终于识得教训。”

“我摔得太惨烈了,所以颓废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一次,同样也是老师拉住了我。”

“他把我捞了起来,给了我第二次机会,让我重新担任打理烟水园的职责。时至今日,已有四十余年。”

“师哥师姐夸我把烟水罗养得健康漂亮,经年以来天下书局的派信派书任务都被圆满高效地完成。可我其实依然时常担心着,担心我会做错一些事……”

季裁雪对傅盈天的初印象是很深刻的——爽朗的、不正经却也游刃有余的、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少年郎。而如今,这似乎无意间掏心掏肺的话语如血肉般填充起单薄的初印象。他们并肩而立,四周还有许多身着素衣的天下书局中人,可季裁雪却从傅盈天身上捕捉到了除哀伤外的其他情绪,非常浅薄而难以察觉,但季裁雪确信它们是存在的——

那种惶恐与迷茫的情绪。

或许因为对他来说具有某种“唯一”地位的师长将长眠于此,无法继续教导他,提点他,为他引导之后的道路了。

“抱歉,我原本是想说些缓和氛围的话的。”傅盈天耸了下肩膀,那微小而不真切的情绪随即如烟云般消散。他抬手轻轻搭在季裁雪的肩膀,目光依然未从棺中人身上离开,“我们这没有停灵的习俗,再过大概一个时辰,等来参加葬礼的客人差不多到齐,我们就会把老师葬到北离湿地的千鸟荡中,天下书局的子弟,若死后尸体能归于此地,大多都会被葬在那里。”

“我知道你想说的事,老师临走前把那件事交给了我来继续负责。飞鸟已经把有关天道阁的消息带到了临近的城镇,现在还在进一步扩散消息。你现在重新回到这里,我猜那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是。我们带来了证据,以及管老借给我的东西。”季裁雪声音放低了,他意味含糊的指代既出于对眼下人多严重情况下应有的戒备与谨慎,也是一种对傅盈天的试探。

“好,我知道了,待葬礼结束,我会来找你商谈此事。今夜你们不妨在天下书局中留宿吧。”

季裁雪点了下头,余光瞥见到一位身着素衣、神色庄肃的女人从敏行阁中走出。

她外貌看着像三四十岁的凡间女子,被简单挽起的长发已结出霜一般的白丝。随着她步下台阶,原本三三两两地绕着石棺站着的天下书局子弟们纷纷为她让开道路。直到她走到石棺前,她抬起了那双眼尾微红的眼睛,那视线与季裁雪轻轻擦过,而后点到了傅盈天身上。

她朝傅盈天点头示意,接着便收回了目光。她伸出右手,将一样东西放进了棺中人交叠在小腹的双手中。

季裁雪眨了下眼,他注意到,那正是管玉格曾给他展示过的,印有雪花图样和“天下书局”四字的令牌。

“这位便是季裁雪季公子吗?”在他出神期间,女人的声音响起,沉稳而平静。虽用的仍是问话,但她心中大概已然有了肯定的预想。

“是。”季裁雪答道,心想这又是个崭新的称呼,他从前可从未曾被人称为“公子”过,“您是?”

“不必客气,我是天下书局内掌藏书阁的管事,也是老师的第二位学生。我姓管,名仲梨,伯仲的仲,梨花的梨。”女人说道,随着眨眼的动作,她眼尾的细纹如水波般颤动。

从她的举手投足和谈吐之间,季裁雪隐隐能感受到,她大抵是那种雷厉风行而材优干济之人。

管仲梨话音落下,还未等季裁雪搜寻出回应的措辞,他便看见一只白色的、和他的脸差不多大的鸟儿滑翔着穿过人群,稳稳地落到了傅盈天的肩膀上。那鸟儿有一双葡萄大小的天蓝色眼睛,鸟喙金黄,腹部中间有一块菱形的、同样金黄明亮的羽毛。而再往下,季裁雪看到它那格外奇特的尾羽——浅白的、无形的,比起羽毛,更像是一片烟雾或纱布。

这是一只烟水罗。

烟水罗凑近了傅盈天,脑袋一晃一晃地和他咬耳朵。傅盈天神色未变,直到烟水罗把话说完了,他才转眸看向管仲梨和季裁雪,道:“千鸟荡那边有些事,我先过去处理一下。”

“好。”季裁雪说道,目送傅盈天转身离开。待傅盈天的背影消失于林中,他似有所感,转过头后,果然与管仲梨视线相交。

“季公子,地底塔在老师仙逝之后进入了封锁状态,我们目前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将其重新开启,等日后我们找到重启它的方法,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方便你来拿取你寄存在地底塔中的事物。”

季裁雪微微一怔,管仲梨的话语如在耳畔,可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女子的唇瓣分明是紧闭着的,未发一言。

好在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这是传音术。

传音在《见天机》的修真体系中也是一门学问。像季裁雪先前在木城柳家使用的传音符,那是长距离传音常用的手段,它做不到瞬发,但是通过咒符完成的传音术会更加稳定和安全。而管仲梨现在对他所用的便是传音术中的另一种,它摒弃了作为中间媒介的咒符,只要掌握得足够熟练就能瞬间发起,但相对应的,它在安全性上就会有所缺失。

虽然足够高超的修为和强劲的灵气能一定程度上弥补这点,但这种传音术通常还是会更容易被中途拦截,特别是在拦截传音者与传音发起者距离很近的时候——季裁雪猜测,这大概就是傅盈天忽然被支走的原因。

他方才得知管玉格的死讯,很多与之相关的事务他都还没来得及思考后续的打算。而如今前后听过傅盈天和管仲梨的话语,他逐渐肯定了,似乎非常突然地撒手离去的管玉格,其实已经为他做好了妥帖的安排。

不管是天道阁一事的收尾工作,还是停光镜的物归原主。

只不过他未免疑惑,都是与他相关的事,管玉格为何要安排到两个人身上。按理说,告知他停光镜的相关事宜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同样让傅盈天带给他不就行了吗?为何却让管仲梨来转告,甚至还似乎特意避开了傅盈天……

他的疑惑在冒出之后很快地得到了解答。大抵因为传音的关系,管仲梨的尾音带上了几分空灵之意,但她的话语却因为所要传递的内容而显得冻土般严厉。

“老师还托我转告你,傅盈天是个心思很深的人,无论如何,你不要与他交往太深。”

-

深夜,月明星稀。

管玉格的葬礼已经结束,季裁雪与闲慈被天下书局的弟子引到了他们今夜暂住的客舍中。这处客舍离管玉格日常起居工作的敏行阁很近,据那位领路弟子说,以往若有管老的客人需要留宿在天下书局的,他们往往都会被安排住在这处客舍中。

天下书局给他们安排了两间空房,但闲慈并没有立即和季裁雪分开。他们一同在房间中等待着,大概一刻钟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是傅盈天。

“明日我们书局中要开会,要和此次来参加葬礼的几位相关人士一同讨论些老师去世后事务转接的安排。我怕到时候我又会没时间来找你,到时候耽误你后面的行程,所以就想趁今晚还有空,把这边天道阁的事处理好。深夜到访,还是多有打扰了,实在抱歉。”

傅盈天边说着边被季裁雪迎进了屋中,他拉上门把手时,有金色的灵气自他指间溢出,在门上铺出一个法阵。一旁的闲慈也随之抬手,深蓝的火灵气叠加了上去,进一步扩大了法阵的作用范围。

直到灵气的光辉熄灭,阻隔化作无形。凤凰向季裁雪低声解释了句:“这是静音罩,可以防止房间内的声音被外面的人听见。”

季裁雪颔首以作回应。

三人围着屋内的圆桌坐下后,闲慈按照他们计划的那样开门见山地拿出了留影石和那些从崔九重的府邸中带出的,被害者身上的信物。他有条不紊地将这些证物一件件铺展在圆桌上,而后通过光滑的桌面将它们一并推到了傅盈天面前。

季裁雪的双手搭在大腿上,他并没有随之拿出此刻正藏在他衣襟下,紧贴在他胸口前的阴阳椁。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傅盈天的一举一动。他以为会有的,关于那个“管老借给他的东西“的疑问没有即刻到来。

夜明珠的亮光将房间照得明亮,他因而得以看见傅盈天瞳孔的收缩。他看着傅盈天伸出手,修长的、带着一些细微疤痕的手指似乎在轻轻颤动。

他从那些已故之人的信物中,缓缓拾起了那枚浅色的、刻有一只鸟的纹样的木制令牌。

几乎只在眨眼之间,他的眼白便被哀伤而沉痛的红调完全侵染。他仿佛意料之中又仿佛怔愣地凝视着那枚重新回到他身边的令牌,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让一滴眼泪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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