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当天,就在刘备军刚刚结束了年终大会,各路官员都开始假期的时候。
汝南袁氏新扩建的宗庙附近那是人头攒动,天下袁氏及其门生故吏来了不下万人之多。这场大集会说明了袁氏在天下的影响力,也说明了袁氏的实力。
袁氏新建的巨宅不仅仅能住下这么多人,还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和各类物资,堪称是一场完美的向天下人秀肌肉的行为。
向天下人说明,袁氏如今的实力和地位,那就是已经在刘氏之上,天家只是个过去的故事,现在只要拜汝南袁氏即可。
当然,对各方势力的探子来说,这件事他们早已知道,他们更关心的是袁氏如今的计划是什么。
袁氏是打算如何继承这庞大的家业,以应对太傅袁隗死后的局面。毕竟,老太傅不管怎么看,都是时日无多的样子。
不过,至少从那规模宏大的家祭典礼上看,袁氏目前还没有任何分裂的迹象。袁隗之下,袁绍、袁术和袁芳等人都老老实实的在按照礼仪进行祭拜,也没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冲突。
这些倒是让许多袁氏的支持者颇感放心,似乎是认为从这个局面看,袁氏短时间之内还是一条可以相信的大船。
对此徐庶是嗤之以鼻,这袁氏只要刘备还在,那必然是斗而不破的局面。至于内里到底有多大矛盾,那必然要靠更多的情报,通过他们内部的会议时候的情形了解。
他就买通了几个侍卫,在酒桌上拼凑出了袁氏会议之中到底讨论了什么的具体信息。
那太傅袁隗作为久经官场的人物,自然是对于把控人心有极高的造诣,尤其是袁绍和袁术两个从戎的子弟,他自然能够驾驭得了。
所以,他直接就公开提出了自己要做的事情:“祭祀乃一家之大事,我袁氏家祭如今由我主持。日后由谁主持,这是我们汝南袁氏千年大计的第一步。”
袁隗当时视线横扫过参加会议的所有袁氏子弟,转了一圈之后,确定没人敢搞事不需要他杀鸡儆猴之后,再次缓缓开口:“我袁氏自祖以来,祭祀从来法度严谨,但却也始终是以有能者为主。往日我等以朝廷之位论能,如今各位觉得以何为主?”
这一问显然是真的触动了袁术和袁绍的神经,支持他们的族人纷纷开口,有的说是开疆拓土,有的说是供奉财物,有的说是战场取胜不一而足。
见如此情形,袁隗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看着。一直等到讨论的声音弱下来,他开始点名让各人说自己的观点。
不过,就是没有点袁绍、袁术和袁芳三人。而是一直等着,等到几个人把他想要的关键因素说出来,才停下提问。而此刻,整个大厅里已经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紧张起来了。
袁隗想听的有三个,其一是如何击败刘氏诸侯,其二是如何掌握各地诸侯,其三是如何控制天下世家。
所以在众人的瞩目中他还是先开口问袁绍这个过继给大哥的长子:“绍儿,你来说说如何扫平刘氏诸侯?”
袁绍抱拳出列答道:“如今刘氏诸侯中强者不过刘备、刘表、刘焉,其中可畏的只有刘备一人而已,若刘备败,其余人不值一提。只不过,刘备本部兵马精锐异常,难以力敌。但如今刘备军以三州之地也无力赡养,正在调整兵马。我以为,对付这样的敌人,只能凭借我袁氏之优势,以更多的兵马持续消耗,将其耗干拖垮方能取胜。”
听到袁绍这么说,袁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问:“那你以为我等当何时对付刘备?”
“我以为当先取尽中原之地,再举中原之力击灭刘备,则大事可成。”
“好,绍儿之计,善。”袁隗点点头。
见到袁绍得了袁隗的认可,袁术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倾想要抢答下一个问题。见状,袁隗便问袁术道:“术儿,除了刘氏这几个大诸侯之外,还有颇多不服我袁氏之诸侯,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袁隗叫到自己,袁术马上打起了精神道:“叔公,如今我们正讨伐那些不肯臣服袁氏的势力,但是此战之后,要对付刘氏诸侯,我们肯定不能再集中精力对付这些跳梁小丑。更何况,他日刘氏覆灭,这些人必定是望风而降,无需耗费钱粮对付。依我看,若是他们顺服,可借以为抵挡刘氏之干城。他们若是不服,我们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手段来解决。就像是庐江韩嵩一样,我等只需要派遣一豪杰一剑斩之,到时候换上我们自家之人即可。如此一来,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收拾这些小人物。”
“不错,此计可用。只是这手段,术儿还要多多考量才好!”
听完了袁绍和袁术的回答,袁隗又问袁芳:“我袁氏已为世家之最,但其余世家势力不小,或有一日取而代之。芳儿可有节制之法?”
听到袁隗问自己,袁芳应道:“天下世家若不是有做官的权力,那么他们也就是一般富户,要不了几代就必然是家业散尽。所以只要我们掌握了天下官爵,以袁氏子弟和门生为核心任命官吏,那天下世家不足为虑!”
“嗯。”听了这话,袁隗也是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以袁氏子弟与门生为核心任命官员的办法。
“既然我袁氏子弟皆有应对当前局面之法,那我看这功绩就要凭借功劳来取了。谁能够为袁氏统领天下立下更大的功劳,谁就可以主掌袁氏祭祀。你们看我这个主意如何?”
袁隗这么一说,自然是一片应和之声,台下所有人大多数都属于袁术或者袁绍的派系,这种建议本来就等于是公开宣布在袁术和袁绍之间选择。毕竟,袁隗给的三个问题,实际上就等于三个任务。而要解决这三件事,背后没有庞大的势力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只不过,袁隗对于任务的分配倒是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