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苏婉儿就遇到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她正一脸焦急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苏婉儿笑着打招呼,“房嬷嬷,这是怎么了?”
房嬷嬷看到苏婉儿,顿时眼睛一亮,脸上的神情也松懈了下来,“苏姑娘,奴婢可算找到你了。”
“找我?”
房嬷嬷点点头,“老夫人那里得了一块香料,想着苏姑娘擅长制香,特意命奴婢去前院请你们,这不没有看到苏姑娘,奴婢就寻过来了。”说着还朝苏婉儿身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萧府很大,这个院子看上去却没有人气,虽然表面很干净,但是没有丝毫居住的痕迹。
“对不起啊嬷嬷,是我唐突了,走迷了路。”到人家家里做客,还到处乱跑,苏婉儿也有点不好意思。
房嬷嬷笑着道,“萧府是有点大,人丁单薄,好多院子都是空着的,也难怪苏姑娘走错路。”
两人说着就离开了这边,苏婉儿低着的头,嘴角微勾。
蒋管家的身影从角落里站了出来,眼神微眯,那苏婉儿真的是碰巧经过这里?手里的纸包微微攥紧,他自信地确定刚刚的谈话,肯定是没有人听见的,但是不敢确定的是,这苏婉儿看到了什么。
房嬷嬷带着苏婉儿转了一圈,才到了萧老夫人的院子,里面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苏姑娘,你娘和妹妹她们都在呢,还有季夫人,大夫人。”
“那我爹他们呢?”
“苏老爷和苏小公子跟二公子在一起,姑娘请放心。”
苏婉儿心下一沉,看来,老夫人已经猜到什么了。
房嬷嬷将人带到门口,弯腰道,“苏姑娘请,老夫人吩咐过,苏姑娘来了,直接进去便可。”
苏婉儿刚要抬脚跨进门槛,顿了顿,道,“嬷嬷,今日辛苦你了。”
“不辛苦,奴婢应该做的,奴婢这就去厨房那边了,今天来的客人比较多,奴婢得去盯着点,可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些不是应该管家忙的吗?”
“老夫人担心管家忙不过来,毕竟府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嬷嬷是老夫人的身边人,想来更是放心也更加仔细呢。”
房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探究,随即脸色变了变,道,“苏姑娘说的是,那奴婢先告辞了。”
苏婉儿见房嬷嬷已经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也松了口气,朝里面走去。
虽然那管家的目标是自己一家人,可也得以防万一啊,万一误伤了别人,总归是不好。
“哟,婉丫头可算来了,这是跑哪里溜达去了?”老夫人坐在上首,眼尖地看到刚进门俏丽身影。
苏婉儿浅笑道:“老夫人恕罪,婉儿一不小心迷了路,劳您挂心了。”
老夫人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快坐吧,就等你了。”苏婉儿坐下后,目光扫过屋内众人。
母亲和妹妹看起来有点拘谨,但面色无恙,只是父亲和弟弟那边不知具体情形如何。
而且这房间内,除了房嬷嬷说的季夫人,大夫人以及自家人以外,还有几位夫人,有些苏婉儿有点印象,有些却是陌生的。
这时,其中一位夫人开口说道:“听闻苏姑娘制香手艺一绝,今日可得好好见识一番了。”
苏婉儿谦虚道,“哪里哪里,夫人谬赞了”。
老夫人对着那夫人笑骂道,“就知道你送这沉香木送来是有目的的。”
“姑母又取笑我。”
姑母?苏婉儿眼神微闪,难不成是紫星楠的儿媳妇?萧老夫人只有一个亲弟弟,再看他们之间的互动,不可能是老夫人继母儿子的后人。
见苏婉儿不语,萧老夫人笑着解释,“婉丫头,这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的夫人,如今是郡王妃。打小就是这样,泼猴一个,你别在意哈。”
苏婉儿赶紧起身行礼,“民女见过郡王妃,刚才民女失态,还望郡王妃恕罪。”
“嗨,你这丫头啊,我一见就喜欢的紧,今年多大了?可有婚配……”
“嗯哼。”萧老夫人不悦吭声,这可是自己看中的儿媳妇,怎么能被旁人抢走。
郡王妃笑着打哈哈,“看我,又多嘴了。”
萧老夫人挥挥手,“你这脾气啊。”
郡王妃也不生气,“姑母教训的是,我这不是自己生不出来女儿,就眼馋人家的嘛。”
就在大家闲聊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行礼后,站到郡王妃身边,低声道,“王妃,世子爷……”后面的声音,在场的人听不见,苏婉儿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原来这世子爷跟他爹一样,风流成性,居然公然掳走良家妇女,那女的相公不大不小也是个六品官员,这不就闹到王府去了。
郡王妃脸色一变,急吼吼起身,“姑母,实在对不住,王府出了点事,我得回去一趟,下次定登门道歉。”
老夫人见她这副样子,也猜了七七八八,心烦道,“去吧去吧。”
郡王妃走后,房间内就剩下自己人了。
一时间,气氛居然也就这么冷了下来,汪氏有点不安,眼神一直偷瞄苏婉儿,想离开的意思不言而喻。
老夫人朝身边的大丫头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退了出去,带走了房间内萧府的其他丫鬟。
见状,大家都让自己的丫鬟到外面候着,汪氏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刚才那个郡王妃说的话,她也听出了端倪,害怕这些人的目的又是自家女儿,到时候该怎么拒绝。
不是汪氏小瞧自家女儿,她现在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女儿,也希望女儿好,可不代表她存了高攀的心思。她就希望女儿能找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一辈子安稳喜乐,足矣。
趁人往外走之际,汪氏靠近女儿,“婉儿,别怕。”
苏婉儿一愣,随即笑了,心里暖意一片。不过,自己可不会怕,自己只会担心,等下娘听到她自己的身世,会不会晕过去。
等下人们都退了出去,老夫人这才盯着汪氏,眼中已经湿润一片。
汪氏惊慌失措,“老夫人,是,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不不不,不是的,苏夫人,你可还记得你父母的样子?”萧老夫人急忙解释道。
闻言,再加上老夫人的神情,即便汪氏再怎么没读过书,心中也隐隐有了几分猜测,今天他们的目标不是婉儿,而是自己。
好端端的,问自己的父母,在联想自己的身世,汪氏的脸,肉眼可见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