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平阳侯府,犹如一片陷入火海的炼狱。熊熊烈火如恶龙般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将四周映照得亮如白昼。火势之凶猛,远远望去仿佛要将半边天都烧得通红了。
大火中,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因为火势太大,平阳侯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便惊动了整个京城。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百姓们纷纷打开门窗,朝平阳侯府的方向看去,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晏月也被屋外嘈杂喧闹的声音从沉睡中硬生生地拽醒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恍惚间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烟雾气息。
“难道是着火了?”
晏月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好在她屋内放置着上次从皇宫带回的那颗夜明珠,即便在这漆黑的夜晚,其散发出来的光芒依旧足以照亮周围的一切。
她焦急地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着火的迹象,又赶紧披了件衣服往门外跑去,担心是将军府的其他地方着火了。
然而,就在她冲出房门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的和那个黑影撞了个满怀。
“大半夜的,你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将军府真的着火了?”晏月抬头看向帝子夜,着急的问道。
今日帝子夜又借口要和战必胜商讨公务,留宿在了战必胜的屋中,没有回东宫去。
不过这大半夜的站在她门口,还是让他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月儿,不必着急。”帝子夜眼神宠溺的摸了摸晏月方才撞在他胸口上的额头,这才缓缓抬手朝平阳侯府的方向指去,语气轻松的道:“着火的不是将军府,而是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晏月微微眯起双眸,朝着不远处望去,原本紧绷的神色瞬间松弛了下来。
随即,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绚烂的火光之上,像是在欣赏一幅绝世美景一般,满脸陶醉地道:“哎呀!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如此精彩的好戏上演了。瞧瞧这熊熊燃烧的火焰,简直比过年时燃放的烟花还要美丽动人呐!”
站在一旁的帝子夜听到晏月这番话语,不禁也跟着轻笑出声。那双犹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微微弯起,其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更显熠熠生辉。
“平阳侯府四处都是大火,很明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月儿,依你之见,这场大火究竟会是何人所放呢?”帝子夜饶有兴致地问道。
晏月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对平阳侯府恨之入骨之人放的啊。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十有八九是谢云荷那又蠢又毒的白眼狼。”
说着,脸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灵动而又得意的笑容:“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让顺势让谢云荷嫁入平阳侯府了吧?因为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段日子谢云荷可是没少被许林峰那变态男折磨,据说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呢!哈哈哈……这就是谢云荷回赠给他们平阳侯府的大礼。”
“高!实在是高啊!”帝子夜一脸欣赏了朝晏月竖起的大拇指。
还不忘继续夸赞道:“月儿真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恶人都受到了惩罚。”
晏月也不谦虚,得意洋洋的笑着道:“那是自然!”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散发着自信与魅力。
此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帝子夜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晏月那张绝美的笑脸,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宛如一泓清泉,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宠溺。
……
平阳侯府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被浇灭,准确来说是烧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灭下去的。
平阳侯的屋中有暗道,察觉到大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带着自己的夫人从暗道逃了出去。
逃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带着手下赶去救了自己的嫡长子和自己的母亲。
许林峰屋子的火势最大,门窗又被锁住,他想逃也逃不出来,最终被活活烧死在了大火中。
待下人们灭掉火找到他时,他已经成了一具面目全非、通体焦黑的尸体。
许如烟还算幸运,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她的屋子旁边正好有一口井,下人们不停的打井水扑灭门前的大火,在整个屋子即将被大火吞灭之前,将她救了出来。
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多处烧伤,尤其是那张原本还算好看的面容,更是被严重灼伤,变得惨不忍睹。
随着大火逐渐熄灭,府邸内呈现出一幅凄惨无比的画面。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每个人都浑身漆黑,宛如刚从煤矿里钻出来似的。他们从头到脚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灰烬,乍一看就像一根根被火烧过的煤炭棍子。唯有当他们睁开眼睛或者开口说话时,才能依稀辨认出这些黑乎乎的身影原来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啊啊啊!造孽啊………造孽啊……”
平阳侯老夫人和平阳侯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被烧的漆黑一片的平阳侯府,以及被烧成黑炭的许林峰和烧得面目全非的许如烟,痛哭失声。
“说!究竟是谁放的火?!本侯定要亲自将他碎尸万段!”平阳侯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怒吼声震耳欲聋。
此刻,他那黑黢黢的面容比锅底还要黑,配上那凶狠的表情,更是显得狰狞可怖。
下人们听到这雷霆般的吼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成为侯爷怒火的发泄对象。
整个庭院里一片死寂,唯有平阳侯的怒吼声在空中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