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空旷的训练场上，只剩下两道身影遥遥相对。
莫里斯手执那柄与他出生入死的短剑，显得极为低调，甚至可以说得上普通。
“你确定要用这把...小玩意？”莉莉丝看着莫里斯手中那柄短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我劝你还是换一把趁手的武器比较好，否则，我怕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莫里斯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她，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莉莉丝的声音如同冰雪般寒冷，没有一丝感情色彩，“顶多，断几根骨头而已。”
话音未落，莉莉丝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她已经出现在莫里斯面前，手中那把名为“戮”的直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当头劈下。
莫里斯早有准备，身体微微一侧，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凌厉的刀风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速度太慢，力量也不够。”莉莉丝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这就是你的实力吗？”
莫里斯没有说话，眼神却变得无比凌厉。他深吸一口气，身形如同猎豹般弹射而出，手中短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刺莉莉丝的咽喉。
然而，莉莉丝却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一般，身体再次微微一侧，轻描淡写地避开了这一击。
莫里斯眼看直刺落空，手腕一抖，短剑去势不减，顺势横斩而出，银白色的剑光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直取莉莉丝纤细的腰肢。
然而，这一击依然被莉莉丝轻描淡写地避开。她甚至没有大动作，只是微微侧身，便让莫里斯的剑刃落空，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出此一招。
随后，莉莉丝没有再移动，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莫里斯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袭来。她那双深邃的绿色眼眸，仿佛将莫里斯的一切都看穿，包括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念头。
“我从小就不喜欢选择，无论是吃饭穿衣，还是修炼战斗，我都是凭着感觉来。”莉莉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认真，“久而久之，我发现，我的直觉，总是能做出最优的选择，甚至是，预知未来。”
莫里斯的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然而，却始终无法触碰到莉莉丝的衣角。他就像一只困兽，在莉莉丝的直觉编织的牢笼中徒劳地挣扎着。
终于，莫里斯停了下来，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女子，心中有些无力感。
“现在，你相信我的直觉了吧？”
莉莉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是吗？”
莫里斯低低地吐出这两个字，眼神变得无比决然。下一刻，他的身形暴涨一倍，仿佛燃烧生命般，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和力量。
“！”
莉莉丝心中一惊，直觉的警兆尖锐刺耳，她身形急退，同时挥舞戮试图格挡。
“铛！”“铛！”
两声脆响，火花四溅，两道残影被击散，然而，还有一道残影如同附骨之蛆，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戮的防御，直取莉莉丝的胸口。
“嘶啦！”
莉莉丝的衣角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几缕发丝飘落。
莫里斯踉跄后退，左手以一个诡异的弧度弯曲着，显然已经骨折，但他却毫不在意。
他只是看着莉莉丝，嘴角带着一丝贱贱的笑意：
“身为殿堂级冒险者，居然被我摸到了，就这？看来，你的直觉也不是无敌的嘛。”
莉莉丝没有理会莫里斯的调侃，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左手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没有说话，只是几步走到莫里斯面前，轻轻托起他受伤的手。
“嘶……”
虽然做好了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剧痛还是让莫里斯倒吸了一口凉气。
莉莉丝没有理会他的反应，只是专注地看着他的手，白皙纤细的手指在他骨折的地方轻轻触碰，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下一刻，莉莉丝的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猛地将莫里斯错位的骨骼扳回了正确的位置。
“啊！”
莫里斯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值得吗？就为了证明这个，你还真是没有脑子。”
莉莉丝看着脸色苍白的莫里斯，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无奈。
莫里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体内翻涌的气血，这才抬起头，看着莉莉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只有弱智才会因为自己拥有一个聪明的大脑而沾沾自喜，巧的是，我不是弱智。”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莫里斯的伤势明显已经无法再战，莉莉丝也收起了双刀。
“我调查过你那位老师，曾经的国王护卫，” 莉莉丝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但他的剑术远不及你，你这一身剑术，很多浸淫剑道一生的老手都难以企及。”
莫里斯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或许，我只是在这方面有些天赋罢了。”
莉莉丝摇了摇头，“不，这不是‘有些天赋’就能解释的，”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莫里斯手中的长剑上，“你也许是天生剑骨。刚刚的招式，很多都能看出皇家护卫的影子，但除了最后那三刀……那是你自己的招式，对吗？”
莫里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莉莉丝，等待着她的下文。
“也许，是剑招束缚了你，”莉莉丝的声音低沉下来，“皇家护卫剑术虽然强，但终究是凡人的剑。你的老师很强，但也只是很强，他没有到达超凡的境界，所以他也无法教你如何超凡。”
莫里斯心头一震，莉莉丝一语道破了他习剑至今最大的瓶颈。
这些年来，他一直苦于无法突破老师所传授的剑术范畴，却不得其法。如今听莉莉丝一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明悟。
与此同时，莫里斯忍不住暗暗得意，心道： “天生剑骨？我咋都不知道我这么牛逼，这晚上不得加个鸡腿庆祝一下？”
莉莉丝见他沉默不语，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这番话所震惊，于是接着说道：“虽然你的老师没有达到超凡的境界，但是……”
“但是什么？” 莫里斯回过神来，下意识地问道，脑子里还想着他那大鸡腿。
莉莉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但是我达到了啊。”
莫里斯一愣，“你想说什么？”
“我可以教你，真正的剑术，” 莉莉丝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嘴唇，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但作为交换，你的一切，都将属于我。”
莫里斯看着莉莉丝，她眼中的狂热和占有欲毫无掩饰。他知道，莉莉丝所说的一切，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学费，更像是一种灵魂的献祭。
但他不在乎。
超凡的可能，力量的追求，远比虚无缥缈的一切更有诱惑力。
他五大三粗的身躯，在这一刻却做出了与之格格不入的优雅动作。他微微弯腰，右手抚胸，像一名真正的绅士般，向莉莉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
“当然，我的海盗公主殿下。”
话音刚落，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以两人为中心扩散开来。莉莉丝碧绿的双眸骤然亮起，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其中燃烧。
莫里斯也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自己包围，他的意识仿佛被拉扯到一个奇异的空间，周围是无尽的黑暗和虚无。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如同从亘古虚空中传来，在两人脑海中同时响起：
“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