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佟安看向楼梯口。
有个人影闪过,很快又恢复寂静。
江羡没在意那响动,他眸光微颤,仍然凝望着她。她的眉眼,她的神态,她碰触他的肌肤......
一切的一切,他都不想放手。
他握住她的手,直视她错愕的眼眸:
“我可以不打拳,但我会一直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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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一晃眼结束,各科老师布置完寒假作业,成绩也贴上公告栏。
佟安的名字高挂在第一,她往下看,江羡竟然进了班级前十五。肖牧辞在班级第二十五,接近中等水平。
“大家的进步都好大啊,佟老师你开个辅导班吧。”程倩倩失落地说,她被挤了下来,掉出班前十五。
林南月挽住她胳膊,眼巴巴地说:“对呀,要不寒假你组织我们一起学习,好想去你家!”
“随时欢迎。”佟安笑着说。
因为父亲晋升原因,工作愈加忙碌了,原本计划的草原旅行不得不推迟到暑假,也就是高考结束。
原本冷清的家,随着他们的到来,瞬间热闹欢腾起来。
他们都盘腿坐在客厅,林南月忍不住偷偷观察肖牧辞和江羡。她不禁好奇,肖牧辞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敌是羡哥。
但他俩的关系明显冷淡了,做卷子时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
佟安给他们安排了任务,做完卷子批改后她会讲题。她此时在厨房捣鼓鲜榨橙汁。
他们人手一杯清爽的橙汁,还有半小时收卷,他们都加紧了做题速度。
该死的数学题啊。林南月看着旋涡一般的数字,半天扯不出思绪。
时间一到,她整个人都瘫软,趴在桌上哀嚎。
“好难啊好难啊好难啊!”
不过她是体育生,文化课要求并不高。佟安只让她保证基础的六十分上,争取提到九十分及格。
他们各自批改,肖牧辞看着大片的红,预感分数不妙。他用余光瞥了眼江羡的卷子,做题时就察觉到他很顺,果然他卷面红色很少。
“你们先自己看下卷子,我一个个分析。”佟安拍了下肖牧辞的肩膀,“进来。”
她在卧室讲解,毕竟让别人看到分数可能会尴尬。
肖牧辞低着头,像做错事了般。
“九十二分。比你期末考要低一点。”佟安大致翻看了下卷子,温声说,“主要是解析几何很弱,那就先来讲解这道大题。”
他认真地听着,她的声音温柔但很有力量,从一道题深入到这个题型,在纸上归纳出几何题的思路和方法。
“等会休息下,我们下午再举一反三,攻克这类题型。”佟安帮他折好卷子,他这次听话地带了文件夹,分类放好卷子。
“你等会出去,叫江羡进来吧。”她说。
肖牧辞心里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离开。
她转了下笔,江羡毕竟还是她的拯救对象,她不想任务失败。
江羡轻敲了门再进来。
卷子上的125分使她吃惊。他的进步实在惊人,尤其是数学,他颇有天赋。
“先稳住这个分数,再要往上提其实要花费更多功夫,我有一本难题攻克的辅导书,你可以有空看看。”佟安翻看了他的卷子,基础题没有扣分,他不会犯粗心大意的错误,“你多花时间在弱的科目上,下午做理综的卷子。”
江羡看着她专注的侧颜,她戴着洗脸的小熊发箍,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他不由失神。
直到她偏头看向他:“哥,你去叫倩倩进来,好吗?”
他脸上不由发烫,即使距离上次强势的表白过去很久,但和她对视时,他还是难免羞涩。
她的态度很明确,除了学习鲜少和他聊其他的。
是有些失落,但他不信自己的命,他想得偿所爱。
走出卧室,江羡对上肖牧辞打探的目光。
见他出来的很快,肖牧辞心里似乎松了口气。他坐到阳台的藤椅上打游戏,时不时关注客厅的动静。
临近饭点,佟安才处理完上午的卷子。她感觉自己摇身变成了数学老师,卧室成了办公室。
她走出来,闻到饭香。
会做饭的只有江羡,他在厨房忙活,系着老妈的围裙。
“江羡以后有成为家庭煮夫的潜质。”程倩倩打趣着,暗戳戳地说,“不像某位少爷,饭来张口。”
肖牧辞立马从藤椅上起身,挽起袖子表示要大显身手。
“你的出发点很好,但我建议你还是别出发。先沉淀下水平,好吗?”林南月毫不留情地吐槽,“我不想学习了一上午还要食物中毒。”
“她们都说我。”肖牧辞委屈地挨近佟安,但话语明显底气不足,“我会做饭的。”
“以后慢慢学。”
佟安宽慰地拍拍他肩膀,他还跟小孩一样,强烈地渴望得到认可。
江羡端出四菜一汤,他只用了半小时做完,其中一道是可乐鸡翅,色泽看起来比上次更浓稠可口。
“大厨辛苦了。”佟安拉开椅子坐下,肖牧辞坐在她右手边,给她倒了杯饮料。
江羡取下围裙,淡淡嗯了声。
吃完饭,肖牧辞主动去洗碗。南月和倩倩有些困倦,她们在佟安卧室睡午觉。
“安安的床真大,真软。”南月换了身睡衣才躺上去,在别人家还是要讲究下的。佟安的床有股清甜的果香,她刚贴着枕头就感到浑身松软。
佟安轻轻关上房门,她没什么困意。客厅的沙发躺着一个人。
肖牧辞听到脚步声,偏过头看她:“你不睡午觉吗?”
她摇摇头,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在这里会影响你吗?”
“当然不会。”肖牧辞脸上微微发烫,虽然被人看着睡觉有些不自在,但她给人安心的感觉。
众所周知,他是睡觉大王,每天不能少于十二小时睡眠时间,不然没有精神。以前直接趴桌子从早睡到晚,但自从佟安管着他,他即使再困课上也会撑住眼皮。
南方的冬天阴冷,佟安关了阳台门,室内没有暖气,他身上盖着毯子。
佟安倚在沙发里,她戴着耳机听歌,享受着午后的寂静。
肖牧辞入睡得很快,他侧躺着,柔软的黑发垂着,他的睫羽闭着的时候显得浓密。
她的视线勾勒出他的五官轮廓,他的脸庞仍残留着柔和的稚气,微厚的下唇添了钝感,弱化了高窄鼻梁的锐利感。
有一种......异域美人的感觉,美得没有攻击力。
她不由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他熟睡的照片。
系统小声吐槽:【你看人家侧睡都不会流口水...】
【往事不要再提,好吗?】
佟安总觉得流口水是某个人的恶趣味,她以前从不会这样。
【话说,这新局长闭关也太久了吧,前几天我又去申诉了次,胖冬瓜依然是那套说辞。】系统委屈地说。
要知道它可是拯救局的红人,前局长以前经常请它喝茶,但现在连局长的一根毛都见不到,就连那狗腿胖冬瓜对它的态度都变得硬邦邦。
佟安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早预料到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想杀鸡儆猴。
哼,把她当成那只鸡?
佟安胡思乱想着,思绪不由变得昏沉。她歪过身子,单人沙发的空间小,她睡得并不舒服。
迷蒙间,她又感觉自己浮了起来。
然后躺在了云上。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感觉周围空间变大,舒畅多了。
江羡低头看着安睡的女孩,眼神柔软了许多。
方才出门喝水,他看到她睡在狭小的沙发上,而肖牧辞则在长沙发上沉睡。
佟安的卧室睡着两个人,应该是床不够位置。
于是他自作主张抱着她到自己卧室,他刚换过床单,又拿出了新的枕头。
她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卷翘的睫羽垂着,嘴唇殷红润泽。
江羡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得她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