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瑛的牙齿已经嵌进自己的舌头里了，血不断地从女人的嘴角里流出来，蓦地她睁开了眼睛。
她不能死，她要让自己的妹妹清醒过来，现在可意的样子就像是以前的自己，被恶魔的外表欺骗了。
她要剥开程子羽的外皮，可意和她不一样，她才19岁，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做不到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步步踏上自己的路上。
可瑛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干爹，如果我没把可意拉回来，你会不会恨我？”
——东城地下黑市。
“渊哥，没有。”
“没有，渊哥。”
“没......”
一个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男人来到纪子渊身前汇报着。
纪子渊和几个黑色衣服的男人站在这条昏暗的街道中间，周围人穿着各异，毫不在意会发生什么，他们很有眼色的不靠近、招惹纪子渊等人，只是在忙着自己手中的交易。
“嗡...”
纪子渊接起电话：“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叹息声：“还没找到，苏家的实力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整个池城翻过来找一遍。”
“我过去帮你。”纪子渊转身。
“东城黑市没有吗？”
“没有。”
“那你....那妍妍怎么办？”苏慕风有些担忧地问道。
纪子渊的脚步一顿，随后说道：“丫头会中医，对，我去‘夜醉’看看能不能找到剩余的催情剂，然后拿到暗影去分析......”
——帝都第一医院。
纪暄妍的理智在痛苦地挣扎着，这时急救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纪暄妍双眸猩红的看过去。
几秒后她扶着墙站起来，沈家骏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想上前帮忙，纪暄妍连忙躲闪：“不用了，我没事。”
纪暄妍的声音有些哑，沈家骏以为她是因为江朔漠受伤心里难受。
“老三没事，颅脑损伤导致的昏迷，但是颅内出血量不大，不出意外明天就能苏醒。”
沈家骏观察到纪暄妍表情没有变化，继续说道：“肋骨断了两根，休养2—3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沈家骏没有停顿，快速地说完：“只有这些，老三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他身体很好的，你别担心。”
“谢谢姐夫。”纪暄妍微微低垂着头，她是很感激：“麻烦姐夫帮我照看着三爷，一会我哥哥就会来。”
沈家骏皱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纪暄妍摇头：“我只是有些后怕，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沈家骏表示理解，他在路上就查清楚了酒吧里发生的事情，上次他和林思雨被车追，后者那段时间每天晚上几乎都会做噩梦。
“你别操心老三了，宋辞应该快到了。”沈家骏又说：“要不要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过来陪陪你？”
“不用了。”纪暄妍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男人后，脚步有些迟缓地朝远处走去。
拐角处，纪暄妍笑了，但眼底没有一丝笑意，满身暴戾像是一个开在尸山血海中的罂粟，身上的杀意将周围的空气全部吞噬掉了。
她脑子里浮现着帽檐下那张女人的脸庞，在那个时候，她隔着江朔漠血红的胳膊看清了那张脸，将那张脸死死地刻在她的脑中。
三爷受的疼，她会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此时要是有人看到她，肯定会说一句——能成为帝都冷面阎王的女人果然如此可怖。
电梯里，纪暄妍靠在冰凉的电梯壁上，试图缓解着袭击，额头上的汗珠就没消失过。
女人腿上白色的休闲服布满着细细密密的小血窟窿，白皙的脖颈处细细的青筋血管凸起，她紧抿着嘴唇。
电梯门打开，电梯内的女人和门外的男人四目相对，后者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纪暄妍看了一眼便要绕过门外那个一身黑、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程子羽在女人走到自己肩膀时，一把擒住女人的手腕，另一只手在空中洒出白沫，纪暄妍闭眼往后倒去被程子羽接住。
程子羽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快速进入电梯，摁下按钮。
地下停车场，程子羽单手熟练地撬开一辆不起眼的轿车，将纪暄妍轻轻地放在后座，又撬开驾驶位的门。
手中又多了几根铁丝。
车辆行驶起来，程子羽频繁地瞄向后视镜，那里面是他日思夜想的女人，是他成年后最想得到的女人。
他今天就可以实现他18岁的生日愿望了。
黑色口罩下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程子羽握着方向盘的，兴奋如同电流，刺激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
车子行驶了很长时间，南城的街景明显没有东城的繁华。
“姐，你非要让我待在这里干嘛？”可意试图掰开自己胳膊上的手，可她的那点力气明显是不够的。
可瑛冷冷地开口：“你不是想见你的子羽哥吗？他一会就会带着他心爱的女人来到这。”
“你在胡说什么啊？”可意脸上带着一些怒气：“这间屋子明明是子羽哥给我们两个准备的婚房。”
可瑛没有说话，讥讽地瞥了一眼可意，随后她将目光落在她们身后的房屋，那是一间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房屋。
那间房屋周围没有一丝杂草，周围种满了鲜花和各种植物，充满着生机，她们这种深陷泥潭的人，或者说得不到爱的人，只配住在离这不远的小黑屋里。
这间房屋是程子羽在帝都稳定后亲手盖的，她当时也以为这是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结果不久后自己的梦就破碎了——那天她兴高采烈地用自己攒的钱买了各种情侣样式的生活用品，刚进入那片绿机就被男人拖了出去，洒落在地上的物品，像是自己的真心。
一辆车悄无声息地从远处驶来。
“那是子羽哥吗？”可意眼眸闪着光芒，摇着自己的手臂带动着可瑛的身体。
可瑛收回思绪，转头望向那辆车正急速地接近着她们，身上的力气在慢慢地消失。
可瑛心中止不住的酸涩：明明距离在缩小，她怎么觉得两颗心始终保持着距离，甚至越来越远了。
程子羽下车，有些不耐地开口：“你们两个在这干嘛？”
可意甩开可瑛，奔向程子羽，她环抱着男人的腰抬头说：“子羽哥，姐姐同意我们两个了，你可以放心了。”
“那子羽哥我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