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好新年好！”
“人家来拜年来了，老头子你赶紧去接客——”
一大清早，长青西街小区十分热闹，翻新的小区门牌上，挂上了红红的对联，每一栋单元楼门前，都有一对大大的红灯笼。
发着红光。
偶尔转动起来还能唱歌。
看上去喜气洋洋的。
“新年好啊！”
“新年好新年好，恭喜发财、年年顺心如意。”
一个老年人头发花白，发丝却打理得整整齐齐，偏分在一旁，杨同泽带着老式金丝眼镜，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儒雅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坐。”
“家里收拾的真好，大伯父也是，这么多年不见对联的字还是写得这么好！”
一家三口进了屋子。
一直在夸赞的中年女人一身洋装，气质不错，脸上保养的也十分精细，大红色的口红也不显得俗气。
这时——
俞燃从里间走出来。
他弯腰将泡好的大红袍放在客人面前，待发现新来的一家子人都目不转睛盯着他，因认不出辈分和身份，他微微颔首。
“新年好。”
“哎哟！”
中年女人眼睛都挪不开，又赶紧看一眼杨同泽，“这是……”
“我们家小燃。”
“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的小伙子……”
中年女人说完，拍拍自家看起来俞燃差不多大的女儿，一看，果然小姑娘早就盯着俞燃不动，脸上羞红一片。
女人立马笑道：
“省的你记不清，叫哥哥就行！”
“哥……哥哥好。”
女孩儿生得唇红齿白，矜持地点点头。
俞燃点头，看到外婆出来了，便主动收拾了厨余垃圾对杨同泽开口：“我楼下丢个垃圾。”
“去吧。”
杨同泽分心又嘱咐一句：“家里没醋和生抽了，各带一瓶回来。”
俞燃点点头。
王友琴见外孙就穿了件羽绒服，灰白色卷发，衬得她一张肉圆脸更慈爱了，指了指门口角落衣架上的红围巾。
“小燃把围巾带上，外面冷得很——”
俞燃听闻照做。
和大家打了招呼之后，推开门出去。
等他一走……
“哎哟你们家这个外孙子真是生得好，干干净净的，人也勤快。”中年女人整个人来了兴趣，眼神都欢喜了，“多大了呀？”
“二十四还在读研，不大。”
王友琴听到人夸俞燃就开心，嘴皮子又闲不住了，“小燃回来一周多，家里活儿都是他干，我都帮不上忙。”
中年女人眼里怜爱。
“教的真好……”
王友琴逢人就夸外孙。
停不下来。
“早几天楼下老胡买菜回来的时候，拐杖一撇，就摔在街上了，小燃背人去医院了，还没和我们说，还是老胡家媳妇儿拎东西来看我和老杨才知道！”
“真的啊？”
女人越听越满意。
她一过来就一直夸，是个很会说话的人，继续诚心夸了几句：“二十开头年纪的男孩子别人还在玩儿呢，你们家俞燃是真的好……是不是？”
女人拍了拍女儿。
小姑娘原本是不想来拜年的。
听说是一户老人家里，她嫌天冷又长辈这么多，觉得有点别扭，可跟着母亲来了之后看到俞燃，一下子就什么坏的不好的想法，都没了。
只觉得幸好是来了。
此时，母亲问她俞燃好不好……
“……嗯。”
女孩儿红着脸点点头。
在老家这么个小地方，她很久没回来了，自然不知道还这么藏龙卧虎……俞燃这脸蛋身材……几乎把她大学所有男孩子都秒杀了。
好帅气的哥哥。
竟然没有去做艺人……
她这样想。
“那可不！”
王友琴越说越上瘾：“我家小燃长得好、成绩好、哪哪儿都好，街里邻居都知道……你这不是四五年没回临市了，不知道也正常得很。”
杨同泽拍了下妻子。
“好了好了……”
哪知他们要停了，女人那边还不肯了，眼线上扬的单薄眼皮下，一双瞳仁十分认真：“诶，那你们家俞燃谈对象了吗？”
小姑娘也直起身子。
眼神期待。
“谈了的啊！”
王友琴说到这个就开心。
她连忙拍拍老伴儿去拿手机，等一拿到，食指在屏幕上滑，点了几下，亮出一张图片。
“看看——”
小姑娘听到俞燃有女朋友的消息，有点失落，但还是看了眼母亲接过来的手机，被屏幕上势均力敌的两张脸蛋惊呆了。
嘴巴半天合不上。
天哪……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
“哟！”
女人更是掩饰不住，原本有的一丝遗憾也变成了羡慕：“你们家俞燃哪儿找的这么标致水灵的小姑娘啊……不是我们老家的吧？”
“京市的姑娘。”
杨同泽笑着喝了口茶：“小燃喜欢的就是最好的，我们也还没见。”
“真好……”
女人又给一旁丈夫看了眼。
“和明星似的。”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也忍不住夸了句：“挺配的，好看。”
王友琴杨同泽听了一万遍亲戚朋友夸外孙外孙媳配，还是乐呵呵的，开心得很。
……
俞燃下楼丢了垃圾。
他们家在四楼，整栋楼层才七层，老式的楼梯房并没有安装电梯，每层之间，也没有很高的阶梯，他爬习惯了觉得还好。
丢完垃圾。
他往小区外走。
穿过几幢单元楼和绿化树丛，小区里最大的那棵树下，还有不少小朋友，穿的五颜六色，在拿着刚买的仙女棒玩，
俞燃双手放进口袋。
摸到了手机。
他拿出来，看了眼微信的置顶消息。
无。
连昨晚零点那条新年快乐，程识玥都还没有回复，他垂落的睫毛眨了眨，收起手机，去超市里买了需要的调味料。
付款的时候……
突然弹出一条消息。
程识玥：【（累到呼呼大睡）】
俞燃拎过超市袋子。
出了超市之后，他很快回复了一条：【怎么了？】
程识玥：【（图片）】
她发了一张很近的怼脸图片，大到看不见背景，于是……一张美丽的脸颊怼在镜头上，连皮肤纹理和睫毛根数都看得清。
程识玥：【我今天选了一条和你一样的红围巾！】
俞燃眸色柔软。
【好漂亮。】
程识玥：【围巾漂亮还是我漂亮？】
俞燃笑：【戴着围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