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淡淡睥睨了知招娣一眼,便没多和她说些什么?
可知招娣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知音的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一样,令人止不住的发毛。
在知音那冷漠眼神的注视下,知招娣情不自禁低下了头,待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又好似羞恼一样高高的扬起脑袋,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啧…”
“知音…你别太得意…你…”
就在祖母气恼不已 ,还要多说些什么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各种各样嘈杂的脚步声。
伴随而来的还有各种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她顿时便知道知画已经把里正以及族长他们全都请来了,连忙正襟危坐。
祖父也变了脸色,没想到他们居然来的那么快!
可想是这么想的,他还是强撑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颜欢笑的迎了出去。
知画也哒哒哒的跑了进来,兴高采烈的道,“姐姐,娘,我把里正伯伯和族长爷爷都请来了。”
她的话才刚说完,后面便紧跟着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以及一个被人扶着走过来的老头。
中年男人稍微胖一点,看起来有点威严又有点儒雅,右边的老头偏瘦,眼神略微浑浊,看起来却和蔼可亲,很是德高望重。
而出乎意料的是,在两人的身后,跟着一堆人。
全都是村里面的其它村民们,全都是听说知家要闹分家而闻讯赶来看热闹的。
一个个东看看西瞧瞧,脸上满是好奇。
即使是许婶也与兰猎户来了,只是两人并不是来看热闹的,而是生怕知音她们被欺负了,所以来看情况的。
眼见知音三人完完整整的,瞬间放松了下来,朝她们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祖父祖母以及大伯看到自家院落里站了20多个人,除了一些宗族里有头有脸的外,其余单纯是看热闹的,见这些人脸上满是戏谑以及八卦,她们脸瞬间就黑了下来,心里不禁埋怨了起来。
埋怨这些人为什么要跟来?
也埋怨姚雨琳害他们出丑,被这些人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丢脸。
但看着面前两位德高望重,分外有话语权的人,祖父还是强压下心里的怒火,笑着说道,“里正,三叔公,您老快坐!”
说罢看向大伯,“儿子快扶着您两位叔伯坐在堂屋主位上!”
接着又看向其他村民们,嘴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只能委屈大家随意找地方站一下哈,我们家没那么多的位置。”
“无碍,我们是应知丫头而来处理你们家的事的。”
里正率先开口,严肃的看向祖父,眼里有些许不满以及不认同,重重叹了口气,“三狗啊,你说你们家干的这是什么事呀?”
“唉,以往音音她爹在世的时候,你和你媳妇就偏心眼,死命的压榨他们二房,明明也是你们的儿子,你们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我是她们的祖母,不过是教训他们罢了,长辈教训晚辈不是应该的吗?哪里算得上是压榨?”
“且家里面的活本就应该是女子做的!她们要是什么都不干,我们养她们干嘛?白吃家里的闲饭嘛?”
一听,祖母脸色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连忙狡辩。
里正看了她一眼不悦的轻哼了一声,“教训?把人往死里打,不让吃饭,大冬天的睡冰冷的床榻,穿单薄的衣服就是你说的教训?”
说完眼见祖母以及祖父脸色难看了下来,又叹息了一声,“我知晓你们想举全家的力量供大房出人头地,以前你们各种磋磨二儿子,甚至不准备给他说媳妇那些往事我就不说了,可如今你们的二儿子已经死了,你们不该在磋磨他的女儿。”
“我们没有…”
祖父脸上满是羞愧,而祖母却连忙反驳。
然而里正却不理会她,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如今音音既然告到我们面前,那希望你们以后能够好好对她们,不要让他们冰天雪地里在外面罚跪,不要再让他们大冬天的穿着单薄,在外面用冷水给你们洗衣服,她们也只是孩子啊!”
“是…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祖父在里正面前如同一个鹌鹑一样,低垂着脑袋,连连点头。
他悄然看了眼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乡亲们,只觉烦躁不已。
只想尽快解决了这件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免得影响大儿子的仕途,对他名声不好。
祖母迎着祖父杀人般的目光,也立刻乖巧的表示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定会好好对她们的。
里正这才满意的摸了摸胡须,笑呵呵的看向知音一行人,“二房老二媳妇,这样可满意?”
他觉得一家人闹点矛盾罢了,还没有到必须要分家的地步,所以能协调就尽量协调。
也不想祖母虐待儿媳的事儿被传出去,要是被外村人知道了,岂不是会影响他们村子的名声?
他们村还有那么多单身的小伙子,若是别人都以为他们村的人都是这种习性,那哪还能有人敢往他们村子嫁姑娘?
更何况,这样也会影响他们村很多考科举的人的仕途,所以希望这件事尽快平息下来。
知音越听眉头越皱了起来,她明明是想分家,想断绝关系的,这里正怎么感觉是和稀泥的?来调和关系的?
姚雨琳迎着里正那和蔼可亲的目光也陷入了两难,情不自禁看向了知音。
知音就知道分家不会那么容易,叹了口气,但却依旧直直对上了里正的目光,眼里满是坚定,“里正伯伯,我知道您是为我们着想,可恕难从命!”
“我们如今的诉求就是分家,断绝关系!”
里正本来笑呵呵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看向知音的目光有些许无奈,“丫头,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只是你们都还是孩子,你娘又是个刚失去丈夫的女子,哪有将你们三个弱女子分出去过的说法?”
“身边没有一个男人还是不行,你们怎么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