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当空,融融日光下,一列数千米长的队伍沿着斑驳的小路缓慢前行。
在车队的最末尾,数百人口干舌燥的追随着前方车辆麻木的朝前走着。
之前没有车的那批人,除了少数几个和车主打好交道的,这些人都是没能留在车里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少人体会过毫不费力的赶路方式后,就再也接受不了靠双腿前进的辛苦。
但离队自行赶路无疑死路一条,如今他们也只是苦苦支撑着满心盼望等车停后自己也能找到一辆代步的汽车。
哪怕破旧一些也无所谓。
有这样想法的在这些人中不在少数。
因此当李方德收到临时命令决定停车后,最先冲向城内的反而是这批坠在最末尾的零散人员。
他观望一会儿,很快便看到不少人动作飞快的朝着最近的汽车跑去。
不拘车型大小,只要是能修好启动的就一拥而上抢夺了起来。
这种事情之前其实也没少发生,但只要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危害到他人性命,救援队里包括他在内都很少插手。
这种默认的规则下,还真在某种程度上维持住了大部队的稳定。
收回视线,李方德看向郭玉林。
自从仇屹失踪后,他便成了李方德手下唯一的得力助手。
发觉有人看他,郭玉林眨了眨眼上前询问:“营长,是要派人现在进去吗?”
李方德点点头。
他也是刚刚通过卫星电话收到b市的消息后,才得知这十几天以来,新成立的基地内由于吸纳了大批周边幸存者,各项物资在短时间内消耗巨大。
其中最难以补充的便是医疗资源。
基地首长得知这一消息后便向目前在外的各个队伍发布临时任务。
要他们途径其他市区时,分派小队不拘医院还是要点,专门搜集各类医疗类物资带回基地。
李方德等人正好途经r市,便距上次休整不久后只能再次停靠在市区外围。
好在这里已经离高速路口不远,等待小队任务的同时,还能派人趁着天亮提前去高速上查探下路况。
就这样,江年便亲眼看到救援队点出了两小支队伍到了队伍外站着,看情形似乎准备去做些什么事。
较为敏锐的方霞透过窗户看完这一幕,扭过头来疑惑道:“这是有任务要进市区吗?”
同样观望的江涛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们在队里也算有些熟人,看到娃娃脸朝着后面走来。
他叫住对方询问:“小林同志,前面这是怎么了?”
娃娃脸的名字叫林小川,是b市本地人。
他看是江涛叫他,于是扭头往回看了眼快速道:“b市有了新任务,队里要进城完成任务,对了,江叔,我这会儿来就是要找人帮忙运送东西,你们家要是缺药品还是什么物资的,这次可以申请跟着进城一趟。”
没说临时任务是什么,但江家一听林小川的话顿时就心知肚明了起来。
这次的任务恐怕是搜集医疗物资吧。
江年一听还有这好事,顿时扼腕望天。
早知道有人带着进城,她何苦自己在市区里跑那一个上午。
不过跟队任务肯定没有独自行动自由,这么一想,江年又觉得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扭头对一家人道:“咱家是缺点药,要不这次就跟着进去吧。”
其实缺药只是借口,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给日后拿药打个掩护。
江家三人心里门儿清,哪儿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江涛对车外的林小川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一家决定报名,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了。”
林小川笑着点点头,一点儿也没觉得江家会麻烦到自己。
毕竟没有他们跟着也会有其他人跟着进队。
相处这阵子江家人什么性子他多少也有了了解。
若是换了不省油的灯,到时候救援队还不是要尽量保护所有人一块儿撤回来的吗。
那还不如带着知根知底的熟人一起。
双方交流完必要的信息,林小川就继续往后挑选跟队的车子。
方豪他们等人走了才凑上前问是怎么一回事,江涛如实说了一遍。
消息很快便吸引了几家人的注意。
“那我们也跟着去一趟吧,正好还能顺路带回点儿东西。”
江年的舅舅方豪第一个主动提出了跟随的请求,另外两家因为各自都有孩子需要照料,只能眼看着他们开着车随小队进城。
重回r市中心区。
还算熟悉路线的江年眼睁睁看着队伍快要把车开到一处丧尸密集的区域,只好加速追上前车提醒道:“前面丧尸很多,你们要不要换个方向绕一下?”
坐在副驾的队员闻言看了她一眼,见她虽然是个小姑娘,但眉眼间一点也没有普通女生的紧张害怕。
本着谨慎的处事原则,他打开对讲机提醒了一下前车的队员们。
队伍很快减速,不多时一辆前去探查的越野车便回到了队里。
经过一番交流,带队的队长果然调换了行进方向。
看那样子,对方似乎打算要从另一侧的公园前越过这块地方。
江年之前从那边经过,心知那里确实没什么人,于是让江爸重新回到原位便安心地看起书来。
书中自有黄金屋,果真看进心里的江年再次回神是被车子突然地刹车给被迫唤回了神。
松开推着桌子的手,她查看了眼家人有没有人受伤,等确认无人受伤后便走到了前车边朝前看边问:“爸,前面怎么了?”
江涛摇摇头,说:“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只看到路边的便利店里突然冲出来个女人拦在了救援队的车前面。”
江家的车正好和前面的车队错开了一些距离,江年这里可以透过车窗看到些前方的景象。
这时,她已经顺着老爸的话看到了那个女人。
女人看着大概有四十多岁,上身穿着件干活时的长袖围裙,下面也仅是一条款式简单被洗的泛白的蓝色牛仔裤。
掺杂着银丝的短发,此时凌乱的在头顶飞舞,可本人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这点,或者哪怕意识到了也没有心思再去打理。
由于离得太远,他们只能隐约听到零星几句话,江年把车窗打开些缝隙。
女人栖遑的声音这才顺着风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