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兮下了朝,正欲松一口气,迎面便遇到了福安。
他满脸关切:“陛下可是累着了,奴才吩咐了人准备热水,让陛下泡泡脚解解乏。”
她脸色一变,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福安,没走多远,木婉兮又遇到了墨澜翊。
他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满脸温柔地说道:“陛下,臣特意为您炖了鸡汤。这鸡汤滋补养身,陛下快尝尝。”
木婉兮一听又是鸡汤,顿时苦了脸,自己最近喝汤都快喝吐了。
她连忙摆手道:“不必了,朕今日不想喝鸡汤。”
说着便加快脚步,想要赶紧逃离。
墨澜翊看着陛下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想着下次得换个花样给陛下补身子了。
最近福安和墨澜翊两个人较劲,可真是苦了木婉兮。
她走着走着,突然想出宫走走了。
这皇宫是大啊,但是好无聊,主要是人太少了,到处就是墙,还没有外面小商贩街道热闹。
自从上次她差点走丢后,现在去哪里都有人跟着,她点了一个宫女带路。
宫女听陛下要去宫外,赶紧跪下来求饶,“不可,不可啊,陛下。宫外危险重重,陛下万金之躯,不可轻易涉险。”
木婉兮觉得没意思:“不出去就不出去,那你带我到大路上走走。”
宫女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走在大道上,木婉兮正有些百无聊赖地踱步。
忽然,尽头出现一个身影,定睛一看,竟是张云逸。
原本的翩翩公子此刻衣衫凌乱,头发也有些松散,脸上满是尘土,满脸疲惫与狼狈。
他似乎完全不顾皇宫中的规矩,一路狂奔而来,脚下生风。
眼看着他越跑越近,脚步踉跄得厉害,木婉兮瞪大了眼睛,满心不解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下一刻,张云逸便如一阵狂风般扑到了她的怀里。
木婉兮根本来不及反应,被这股冲力带得向后倒去。
周围的宫人们吓得脸色惨白,赶紧冲上前去垫背,生怕陛下有个闪失。
而张云逸却完全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他的眼中只有木婉兮。
他满脸疲惫,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沙哑却坚定地说道:“陛下,你交代的事情我完成了。”
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眼睛缓缓闭上,面容苍白如纸,就那样毫无知觉地倒在了木婉兮和宫人们的身上。
木婉兮赶紧喊道:“快传太医!快!”
宫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张云逸抬起来,匆匆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木婉兮也紧跟其后。
太医诊治后,恭敬地回禀道:“陛下,张大人这是过度劳累所致,这段时间需好好休息,切不可再过度操劳。”
木婉兮听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可是太师的独子,真要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可要怎么交差啊。
她立刻吩咐宫人去熬些滋补的汤药,自己则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张云逸。
看着他满脸的脏污,木婉兮轻轻拿了帕子给他擦脸。帕子轻柔地拂过张云逸的面庞,细腻的触感让昏迷中的张云逸微微一动。
他缓缓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木婉兮那温柔的面庞。
她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仿佛能包容世间一切的温暖。
而此时,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如同一幅绝美的画卷。
张云逸怔怔地看着木婉兮,仿佛忘记了所有的疲惫与痛苦。
这段时间以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再见到她,能看到她的笑容,能感受到她的关心。
如今,这个场景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让他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他虚弱地扯出一个微笑,声音沙哑地说道:“陛下……”
木婉兮见他醒来,满脸关切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军中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不跟着大部队一起回来?看你这模样,真是日夜兼程地赶路,做什么这么着急?”
张云逸凝视着木婉兮,眼中满是深情,缓缓问道:“陛下真的不知我是为了什么?”
说着,他吃力地伸出手,轻轻握住木婉兮的手。
脸色温柔至极,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出口。
然而,就在这时,福安和墨澜翊突然出现。
福安焦急地喊道:“陛下!”
墨澜翊也是一脸紧张,二人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张云逸微微一怔,握着木婉兮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
福安赶紧上前:“陛下,您去哪里了?差点找不到您人。”
墨澜翊也跟着附和:“是啊,陛下,臣等四处寻找,心中焦急万分。”
他们两人就像是看不到张云逸一般,一个拉木婉兮的右手,一个拉木婉兮的左手。
木婉兮无奈地说道:“我到处走走,遇到张云逸了,他刚刚回来都累得晕倒了。”
福安一听,立刻说道:“陛下,这张大人忠勇可嘉,为了国家社稷,不辞辛劳,实乃我盛华国之栋梁,他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国家大义啊。”
墨澜翊也连忙点头应和:“福安公公所言极是。张大人一心为国,令人敬佩。陛下,您当以张大人为榜样,激励更多臣子为国家效力。”
那模样,分明就是在刻意强调张云逸的行为与木婉兮之间的纯粹性,同时也是在宣誓主权。
张云逸看着三个人的氛围,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雀黑,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你真是好样的,我在外面死命奔波,你在家里风流快活。”
他在心中暗暗咒骂道。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发作,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他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们三人。
药端来了,张云逸依旧躺着,双眼紧闭。
福安轻声唤道:“大人,起来喝药吧。”
他心中有气,又实在太累,便赌气地说道:“太累了,起不来。”
木婉兮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满是愧疚,柔声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随后赶紧让一旁的宫女给他喂药。
张云逸却果断拒绝,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我不习惯陌生人离我太近。”
接着,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盼和可怜:“陛下,能否劳烦您喂我喝药?我实在是……”
他顿了顿,声音越发虚弱:“实在是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