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军营正面防线激战正酣,刀光剑影搅得黄沙漫天、喊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之时,那秘密通道内犹如涌出一股黑色暗流,大批敌军如饿狼般悄无声息地钻出,瞬间对毫无防备的军营后方——后勤部队与伤兵营,发动了一场猝不及防的突袭。
“不好,敌人从后面来了!”率先察觉的伙夫老张,手一哆嗦,锅里正煮着的热粥倾洒一地,他扯着嗓子嘶吼起来,声音因惊恐而破了音,划破嘈杂,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刹那间,军营后方仿若炸开了锅,原本秩序井然、各司其职的场景荡然无存,只剩一片混乱。负责搬运粮草的士卒们,手忙脚乱地丢下肩头麻袋,仓促间抽出腰间佩刀,可常年握惯了锄头、粮铲的手,此刻拿刀都在微微颤抖。
“这、这可咋整啊?咱哪会打仗!”一个年轻的粮草兵,小脸煞白,声音打着颤,求助般看向身旁的老兵。
老兵啐了一口,瞪大眼睛吼道:“不会也得打!没了粮草,前面兄弟都得饿死,握紧刀,跟他们拼了!”说着,把佩刀攥得更紧,迎着敌军冲了上去。
医护兵们也顾不上伤员的哀嚎,抓起绷带、担架当作临时武器,眼神中满是惊惶却又透着一丝决然。
伤兵营内更是惨状连连,那些身负重伤、卧床难起的士兵们,拼尽仅存的力气,挣扎着想坐起身,手中紧攥着匕首,干裂的嘴唇开合,怒吼着给自己打气:“就算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即便伤口崩裂、鲜血再度渗出染红纱布也浑然不顾;轻伤员们则相互搀扶,瘸着腿、咬着牙围拢在一起,组成简易防线,目光警惕地盯着步步逼近的敌军。
“别慌!列阵,快列阵!”后勤校尉孙猛额头上青筋暴突,满脸涨得通红,挥舞着长刀竭力呼喊,试图稳住军心。可敌军攻势太猛,如汹涌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刚聚起的小阵形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此时,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奔到萧景跟前,噗通跪地,大口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将……将军,后方遇袭,乱套了!”萧景虎目圆睁,钢牙紧咬,手中缰绳险些被攥断,他心里清楚,后方是军营的根基所在,一旦失守,粮草断绝、伤员遭殃不说,军心也会瞬间瓦解,整个军营都将陷入绝境,再无翻盘可能。当下不及多想,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高声喝道:“第一、第二先锋营,随我驰援后方!其余诸营,死守正面,不可有失!”言罢,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将士们紧跟其后,马蹄扬起滚滚烟尘。萧景边飞驰边迅速盘算,高声叮嘱身旁副将:“传令下去,到了后方,先护送伤兵转移至安全处,再围堵敌军,莫让他们与前方敌军会合!用营帐、马车设路障,拦住他们的退路!”
眨眼间,援军风驰电掣般杀至后方。萧景一眼扫去,见敌军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肆意妄为,怒火直冲脑门,拔剑怒指:“杀光这些偷袭之贼,一个不留!”声如洪钟,响彻战场,瞬间激起援军的血性,众人呐喊着冲入敌阵。
萧景更是身先士卒,战马嘶鸣,他俯身挥剑,寒光闪烁,所到之处敌军惨叫连连、血溅当场。剑刃卷了口,他夺过敌军长刀,继续砍杀,势不可挡,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意让敌军胆寒。
一士兵瞅见萧景这般勇猛,热血上涌,大喊:“将军都不怕,咱怕啥!跟紧将军,杀!”身旁战友齐声呼应,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杀敌。
在萧景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大振,或三两配合,以精湛武技斩杀来敌;或借助营帐、车辕做掩护,放冷箭袭敌。后勤士卒们见援军赶到,士气也为之一振。
“兄弟们,援军来啦,咱从边上夹击,报仇的时候到了!”先前那老兵振臂高呼,带着粮草兵们从侧翼冲出去,与敌军厮杀起来。
一番激战下来,敌军攻势渐颓,包围圈越缩越小。一敌军头目见势不妙,妄图逃窜,萧景目光如隼,扬手甩出飞刀,正中其脖颈,那人扑通倒地,没了动静。“想跑?没门!”萧景怒吼,“继续剿杀,绝不让一人逃脱!”
这时,一小卒生擒了个敌军,压到萧景面前,恶狠狠地踹了一脚:“说,你们还藏着啥阴谋?”
敌军哆哆嗦嗦道:“大、大人,我真不知,上头只让突袭,别的啥都没说。”
萧景皱眉:“哼,谅你也不敢说谎,先押下去。”转头又叮嘱众人,“仔细清查战场,莫留隐患。”
最终,在援军与后勤部队的合力围剿下,突袭的敌军被尽数歼灭。萧景收剑入鞘,环顾狼藉的后方营地,心中暗忖:这场危机虽暂时化解,但敌军狡诈,后续定还会有阴谋,当下必须尽快加固防御,再寻破敌之策。
身旁副将叹道:“将军,这仗打得太险,可多亏您指挥若定。”
萧景沉声道:“莫说客套话,抓紧整军,敌军随时可能再来。”
刚说完,负责清查战场的士卒跑来汇报:“将军,发现敌军遗落的几封信函,只是都用火漆封了,瞧不出内容。”说着,双手呈上。
萧景接过,眉头拧成个“川”字,低语:“这里面说不定藏着敌军后续动向,速找个识字的,仔细瞧瞧。”
不一会儿,文书匆匆赶来,小心拆封研读,脸色越发凝重:“将军,这信像是敌军不同队伍间的传令,虽说没提完整计划,但隐约暗示还有后手,似乎与周边几处山谷有关。”
萧景目光一凛:“传令下去,派斥候紧盯周边山谷,一有异动即刻回报!另外,加派人手看守秘密通道,以防他们故技重施。”
“是,将军!”副将领命而去。
萧景又走向伤兵营,查看伤员情况。军医迎上来,忧心忡忡道:“将军,这次突袭,伤兵营受损严重,药材快见底了,好多重伤员危在旦夕。”
萧景拳头攥紧,咬牙道:“我即刻派人回朝催运药材,你这儿无论如何先撑着,尽量保住兄弟们的命。”
军医重重点头:“定竭尽全力!”
正说着,负责后勤补给的校尉一脸苦涩地跑来:“将军,粮草被敌军烧了不少,若是援军滞留久些,吃食可就成问题了。”
萧景眉心紧锁,沉思片刻道:“先清点剩余粮草,按人头定量分配,撑过这阵再说。同时,派小队去周边搜寻可食之物,打猎、挖野菜都成,绝不能让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众人领命,各自忙碌去了。萧景望着忙碌的营地,暗暗发誓:定要识破敌军所有阴谋,护这军营周全。
萧景转身,大步迈向主营帐,准备召集众将细细谋划后续布防。刚入帐,便见几位将领已神色匆匆赶来,先锋营将领赵猛“唰”地抱拳行礼,急声道:“将军,弟兄们士气虽因这场胜仗稍有提振,但刚经历鏖战,身心俱疲,伤者又多,这休整怕是迫在眉睫。”
萧景微微颔首,沉声道:“休整之事我已有考量,只是敌军动向未明,不敢掉以轻心。赵猛,你带些人在营外三里处设暗哨,多布几重,轮换盯梢,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回营报信。”
“末将领命!”赵猛领命而去。
负责器械军备的钱参将紧接着上前,愁眉苦脸道:“将军,此番激战,投石车、弩机损毁不少,箭矢、礌石也所剩无几,若敌军再来大规模进犯,咱这防御可就大打折扣了。”
萧景眉间褶皱更深,踱步片刻,果断下令:“即刻组织工匠抢修投石车、弩机,派士卒去周边搜集石块、木材,不够的话,拆些废旧营帐也得补上。箭矢让工匠们加紧赶制,再安排些机灵的士兵,去战场上回收可用箭矢,一根都别浪费。”
“是,将军!”钱参将匆匆退下安排诸事。
这时,副将折返回来,低声禀报道:“将军,刚抓的那俘虏,嘴硬得很,兄弟们轮番审问,他就咬定只奉命突袭,旁的一概不知。不过,我瞧他神色慌张,眼神闪躲,定是有所隐瞒。”
萧景眼神一厉:“继续审!找几个擅长攻心的老兵,跟他软磨硬泡,必要时许些好处,吓吓他也行,定要撬出有用消息。”
“遵命!”副将快步离去。
萧景坐于营帐帅椅上,揉了揉太阳穴,心中暗忖:敌军这次突袭绝非偶然,背后定藏着连环算计,山谷那边究竟藏着什么猫腻?己方防御漏洞又该如何彻底补上?诸多难题如一团乱麻,亟待他理出个头绪。
未及多想,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斥候连滚带爬冲进帐中,“噗通”跪地,喘着粗气禀报道:“将……将军,西北方向山谷,发现大批敌军踪迹,正朝咱军营赶来!”
萧景“嗖”地起身,拔剑出鞘,寒芒闪烁间,厉声喝道:“传令,全军戒备!各营迅速就位,准备迎敌!这场硬仗,才刚开始!”
众将齐声领命,鱼贯而出。刚出营帐,赵猛扯住身旁的钱参将,低声道:“老钱,这回可得把军备给我备齐咯,投石车少了轮子可推不动,弩机没了弦就是废铁,咱可不能让兄弟们赤手空拳去迎敌!”
钱参将愁眉不展,苦着脸回道:“我也着急啊!可工匠就那么些,材料一时半会儿也难凑齐,我尽量加快速度,你这边盯梢可得盯严实了,别敌军都到跟前了,咱还两眼一抹黑。”
两人正说着,负责后勤的校尉气喘吁吁追上来,焦急道:“二位将军,刚清点完粮草,撑不了几日了,周边能找的野菜、猎物有限,若是援军再不来,弟兄们都得饿肚子打仗,这可咋整?”
赵猛皱了皱眉,拍了拍他肩膀:“先别慌!将军不是派人回朝催运了嘛,咱这儿再省着点,撑过这阵就好。眼下敌军又来,防守要紧,你也多派些人手,想法子把粮草护住。”
校尉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但愿援军快些到。”
三人正说着,忽见几个士兵押着那俘虏路过,俘虏满脸惊恐,脚步踉跄。一老兵走上前,啐了一口道:“哼,孬种!还嘴硬呢,早点交代,免受皮肉之苦。”
俘虏瑟瑟发抖,嘟囔道:“我真不知道,饶了我吧。”
老兵瞪眼喝道:“少废话!咱将军有的是法子收拾你,等着吧。”
众人无暇多顾,各忙各的去了。不多时,军营内号角声起,喊杀声渐隆,新一轮激战拉开帷幕。士兵们迅速列阵,目光坚毅,握紧武器,准备与敌军拼死一战,守护这军营最后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