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屠夫,你这后腿肉和五花肉怎么卖啊?我要三十斤,你给个最低价。”
李屠夫一听大主户,心中一喜,“平时五花肉二十四文一斤,后腿肉二十文一斤,你要三十斤,我每种便宜半文钱。”
元盛摇了摇头,“还是有点贵啊,你这些骨头,还有这个猪头送我呗。”
骨头虽然被剃的干净,但很有营养,刚好拿回家煲汤给家人补身体。
李屠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兄弟,骨头送你倒是无妨,可一个猪头十斤呢,我平时卖六十文的,咋能就这么送你呢。你这样,猪头我便宜点卖你,四十文。”
“就十文,李屠夫,我买你几百文的东西,怎么也得便宜点,而且很快就晌午了,下午卖不出你也得贱卖啊。”
李屠夫想了想,也是这个理,这个天气,猪肉不能放隔夜,猪头骨头多,又是个十斤的大件,确实不好卖。
“小兄弟,二十五文,不能再少了。”李屠夫都快哭了,这小兄弟太会砍价了。
王屠夫悠闲看戏,等着元盛说出赊账二字。
元盛觉得价格还行,也不墨叽,“成交!”
李屠夫称好元盛挑的肉,“五花肉十斤,共计……两百三十五文,后腿肉二十斤,共……三百九十文,猪头二十五文,加一起一共……”
李屠夫掰着手指头算了好半天,“共计……六百五十文。”
元盛盘算了一下,给六百五十文散钱,不如给一两银子,让李屠夫找三百五十文划算。
他果断掏出一两银子,“李屠夫,我给你一两银子你是不是要找我三百五十文?”
李屠夫又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对。”
“李屠夫,是这样,我要先去东山村看我大姐,你先给我五斤五花肉。剩下的肉骨头和猪头,等我看我大姐再回来取。”
“没问题!”
元盛并不怕李屠夫坑他,都是十里八乡的,小本生意,靠的就是诚信经营。
李屠夫一边找钱一边说:“你大姐是谁啊?我就是东山村的。拿五斤肉去看她啊?”
“我大姐是周长林的媳妇儿。是啊,好久没看她了,今天去看看。”
周长林媳妇儿的弟弟?不就是远近闻名的赖子元盛?
李屠夫仔细打量着元盛,小伙子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特别有精神气儿。又想到他砍价条理清晰,算钱特快,顿时觉得传言都是瞎扯淡。这样的小伙如果是赖子,那青山镇都拿不出人才了。
李屠夫接过一两银子,给元盛找钱,整张脸笑得像花儿一样。
这笑深深刺痛了王屠夫的眼!
这六百五十文本来是他的!
为什么元盛突然有钱了?不会是偷的吧!这小子以前只是游手好闲地啃老,现在还偷鸡摸狗了?
刚刚元盛拿出的可是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
元来福和盛桂花老两口,即使有压箱底的钱,为了娶这个丑鬼媳妇冲喜,也早拿出来了,所以元盛不可能是偷的家里的钱,绝对是偷的外边的。
王屠夫心中万分肯定,元盛这钱绝对是偷的,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元来福和盛桂花都是正派人,他们就是再宠孩子,知道这次元盛闯了大祸,也得暴揍他一顿。
人家失主报官的话,元盛这小子说不定得坐牢,这下元家可热闹啦!
王屠夫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随即想到那六百多文钱,他又郁闷了,即使这钱是偷的,付给李屠夫的也是付出去了,这钱不可能退的,白白给李屠夫赚了一笔啊!
王屠夫后悔得捶胸顿足!心中越懊恼,他盼着元盛倒霉,最好先被元来福老两口暴揍,再被抓到官府坐大牢!
元盛和祝晨曦走后,山后村张老太来到王屠夫的肉摊上买肉。
“王屠夫,给我来半斤肉,今天家里来客。”张老太脸笑得像菊花,沾了亲戚的光,家里人也能跟着一起开开荤。
“张家嫂子,来一斤肉呗。好亲戚来了,还不多买点。”
“哪有那么多钱呦,半斤够了,你给我称好点,称得高高的。”
王屠夫一边称肉一边状似无意地说:“张家嫂子,你刚刚看到元盛和他新媳妇来不?”
“没看到,元盛冲喜冲好了?也来镇上了?”
“都好了!刚刚还拿一两银子买了几十斤肉呢。”王屠夫心在滴血,嘴上说得轻松随意。
“啥?!”张老太声音陡然拔高?“我耳朵没听错吧,几十斤肉?!一两银子?!”
“是啊!十斤五花肉,二十斤后腿肉,一个大猪头,他拿出一两银子付钱呢。”
张老太尖叫一声,“哎呦喂,元家这次冲喜花了好多钱,还借了不少钱呢,元盛哪来钱买这些肉?”
“是吗?不会是偷的吧。”王屠夫一脸惊讶,表情刻意,表演痕迹很重。
热心的张老太急了,“不行,我得赶紧回去跟盛桂花说,元盛小子怕是闯了大祸!希望一切都来得及。”“王屠夫,怎这么磨蹭,快点把肉给我包好!我得赶紧回村。”
“好好好。”王屠夫的整个嘴角都压不住了。
李屠夫看着他那拙劣的表演摇了摇头,这是给元盛小哥上眼药呢。
……
“郎君,你病才好,这篮子猪肉我拿着吧。”祝晨曦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
五斤猪肉,一个竹编的篮子,一个大罐子,加一起有十多斤。
“心疼我?”
祝晨曦粉白的脸蛋瞬间爆红。
“不逗你了,我们坐车。”
“要两文钱呢,还是别坐了。”祝晨曦拉了拉元盛的袖子。
“两文算什么,以后我让你花二十两眼睛都不眨一下。”
祝晨曦勾起嘴角,嘴上却说着,“竟会哄人。”
元盛低着头看着她,可可爱爱呢。
最后,祝晨曦还是听了元盛这个一家之主的,奢侈地坐车去看大姐。
两个人走到镇口的大槐树下,赶牛车的牛根大叔果真在那里。
车快坐满了,元盛和祝晨曦坐上牛车,牛根大叔就发车了。
两个人坐的舒舒服服的,篮子放在一旁,元盛心中感叹,这才是赚钱的意义。
上午虽然只赚了三两银子,比他上辈子赚了两亿还开心。
“这是元盛?”牛车上一位二十多岁的长脸妇人问。
元盛看着妇人有点眼熟。
“我是你淑芬姐,以前经常跟你盼儿姐去打猪草。”
元盛想起来了,“淑芬姐,你也来镇上买东西。”
“我来镇上卖鸡蛋。”
张淑芬和元盼儿都嫁到东山村,对周家的事比较了解,早憋了一肚子话,见到盼儿娘家人,开始吐槽。
“元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得立得起来啊!你支棱不起来,怎么给你姐撑腰。”
“我姐她在周家……过得怎么样?”
张淑芬还不知道十两银子的事,捡着以前的事说,“你姐夫周长林倒是好的,不过你姐和你姐夫两个人太老实,我看周家地里和家里的活都他们两个干了,再这么干下去,驴都得累死。”
“淑芬姐,周家老二周长水和他媳妇马香芹呢?他们两个不干事?”元盛皱着眉,上辈子到死他都不知道大姐过的是这种日子。
“周长水那张嘴能说会道的,事干的少,话说得漂亮,贯会偷懒耍滑。”张淑芬意味深长地看了元盛一眼,别说,两个人还有点像,不过元盛貌似更过分。
“至于那马香芹就更懒了,养了一身肥肉,可是谁让人家老马家疼闺女呢,谁让人家弟弟马来喜有本事呢,隔段时间就往周家送东西,她在周家地位自然比你姐高多了。”
“人家马香芹那三个兄弟支棱地起来,又疼姐姐,周家哪敢给马香芹一点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