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盯着酒瓶,眼珠子飞速转了几圈。
见她犹豫的样子,唐夕颖调侃道:“要是不胜酒力就别勉强了,到时候可别说是我带你学坏的。”
“谁说是小孩儿啊?我都二十岁了,我能喝,不信你就看着!”
人在犹豫时往往最禁不住别人怂恿,就像现在。
一个小时后。
“你说这男人怎么就这样呢?拥有的时候不知珍惜,失去后又跑来纠缠不清,谁还看得上他?”
“那个程睿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男人!”
唐夕颖握着酒杯,在灯光摇曳下显得几分迷离,脸颊因为喝酒而变得通红。
“哈哈哈,希姐我发现你喝多了更凶了,跟平时不一样!”
双眼已经失去焦距的苏眠笑眯眯地抿着酒杯,嘴角挂着一丝甜腻的微笑,歪着头说:“谁说我听话,那都是假象罢了。”
忽然,一阵嗡嗡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苏眠皱着眉头,烦躁地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谁的手机一直在响?真吵!”
唐夕颖一时没反应过来。
“好像是你的。”
“我的?”苏眠猛然睁大眼睛,顺着声音找到了自己的手机。费力地拿起手机接起电话,还没等对方开口,她就开始说话:
“喂,你是谁啊?我在希姐家喝酒呢,没什么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谢谢,再见!”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另一边,周宏钰坐在车里呆呆地看着已经熄灭的屏幕。
她竟然喝酒了?
而且还一副酩酊大醉的样子,连自己是谁都没认出来。
思索了片刻后,车子消失在黑夜中,前往的是他自己的家。
虽然苏眠没给他解释的机会,但从她的言语中也了解了不少信息:她现在在南希家,就算喝醉了也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第二天清晨。
窗外已是漫天雪花,大地一片雪白,街上行人在嬉笑着打雪仗。
屋内,两个宿醉的女孩刚有了些清醒意识。
唐夕颖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整个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眼前的景象是昨晚狂欢过后的狼藉不堪。
“希姐,头痛。”苏眠慵懒的声音从房间传来。
正在厨房忙碌的唐夕颖停下手上的活儿,叹了口气说:“先去洗漱吧,换洗的衣服我衣柜里随便挑一件。醒酒汤快好了。”
那次喝酒之后,苏眠回家受到了男友的一顿严厉教训,而唐夕颖却相对轻松得多。
这天刚下课,唐夕颖准备把书放回办公室便回家,走出教学楼时,接到一个来自席铭的电话,告诉她公司那边的业务已经趋于稳定,但仍有些老问题需要她的最终决定才能解决。
想到这学期的教学任务快要结束了,作为客座教授的工作也不太繁重,唐夕颖干脆回到教务处向周宏钰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安排,便直接回家了。
因为江城那边的事确实急迫,正好又赶上周日,唐夕颖决定先回一趟江城,剩下的两堂课就改为线上授课。
现在的教育观念也愈发新潮,将传统与智能结合是推动教育的一种尝试。
周宏钰听了唐夕颖的话后并没有多做阻拦。
从学校离开后,唐夕颖径直往家里走去。
钟氏集团的办公室里。
“董事长,席铭那边说唐小姐今天会自驾回江城。”
听到这里,钟景期那原本飞速敲打键盘的手猛然停顿,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林安仍旧立在一旁,微蹙着眉头继续说道:“还有件事,恐怕与唐小姐有关。”
钟景期单手握住已经冷却的咖啡杯,缓缓收紧道:“讲。”
“自从上回风波平息之后,程睿那边沉寂了一阵子,但这几日却一直有人暗地里跟踪唐小姐。幕后之人应是程睿无疑,只是他们尚未采取什么行动,估计还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此人竟然如此不肯罢休!钟景期的眼神冷了几分,浑身的气息似乎都降了下来几分,“程家近来生意做得如火如荼,自家孩子看来也没闲暇去管教了。那就替他们放个长假,至于时长嘛……另行通知。”
林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我立刻安排。”
正当男人要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公司里的事务你通过邮件发给我吧。” 钟景期的声音从容响起,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下一秒,林安的心头一颤,接下来的周末怕是要泡汤在加班之中了。
这简直是自讨苦吃……
不消片刻,钟景期已从办公大楼下到车库,打开车门一跃而入,随后车子便如同脱缰之马,迅速消失于停车场,汇入滚滚车流之中。
一个时辰过后,
虽说是在帝都小住,可收拾行李时唐夕颖依旧精心准备,挑了一些日常穿着的衣服放入箱内,大部分位置还是留给了一摞摞专业书籍。
有了这些空闲时光,她终于可以尽情沉浸在知识的海洋。
收拾妥当之后,又特地找来几张布帘将家具罩好,以免落尘。
拉着行李出了门,只见身着长款卡其外套的唐夕颖留着乌黑顺滑的秀发散落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温婉许多。关门时忍不住回头再望向这座曾短暂停歇的居所,眉心微微皱起。
虽停留的日子不多,但也算在这座城里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温暖的窝……
正欲离去之际,却迎面撞见站在不远之处的人正是钟景期,“你怎么出现在这儿?”唐夕颖走近前来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悦地质问道。
对这样的态度他早已习惯,并未因此产生过多言语。
“听闻你要返回江城。”
迟疑片刻,唐夕颖心想不用猜也知道消息八成是从席铭那里得来的。
“席铭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每每背后捅你刀这件事让我很是头疼啊。”女子神色微妙。
面对她的质问,钟景期颇感困惑:“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难道席铭真是你安插在唐家的眼线不成?”唐夕颖无所畏惧地直言自己的猜测。
沉默片刻,“认为我钟家会因小小唐氏而使用此等卑劣手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