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三人一路疾驰飞奔,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坟地,此时月亮尚存残影,天际边却微微泛起一抹鱼肚白,村长放下背篓走到龚老大坟头,仔细看了几遍,脸色愈发深沉,眉头越收越紧,两口子看着村长这副神情心中均是忐忑不安。
老妈性子直爽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余,你做起这副表情,现在情况到底啷个样老嘛?你倒是开句腔撒!”
村长回过神来,眼神幽幽地看了看眼前这两口子,微微颤抖着嘴唇说道:“恩~好嘛,我直说老你们不要害怕哟!”
事关自己儿子老妈经不得吓,支支吾吾不敢接话,老爹可不管这么多急问道:“哎哟,大村长也,都撒子时候老你还在这点卖关子,你快点说得行不?”
村长听了也不废话,冲二人一招手说道:“你们来看看这坟头,今天刚下的葬,我们都看到龚家人盖得是严严实实的,可。。可这啷个后头会还有一个洞嘞?!”
二人听罢连忙绕到后头观瞧,果然坟堆的后头有个半米来宽的黑洞,目测就不浅,洞口痕迹很新一看就是刚刨开不久的。
老爹心存侥幸说到:“这怕不是哪个偷儿贼干的哟?现在世道不好,也不排除有人干这种勾当撒!”
村长摇了摇头脸色阴沉的回到:“要是这样,这洞口应该是外大内小,可你们看。”说着从背篓里挑了一根长松枝探进洞内搅了搅,“可这明显是里大外小啊!”
老爹不信推开村长也用松枝搅了搅,果然里面的空间感觉更大些,再往下杵了杵发出轻微的木头敲打声,竟然都到棺材了,他回过头来脸色煞白的说到:“这。。这难道,这难道是?”
“哎哟,天老爷也,难道是撒子撒?”
“我。。这。。这啷个得了哟!”
“你莫在拉稀摆带了得行不?到底啷个回事你快点说撒!”
“嫂子您还没懂所?这个洞子口口是里面大外面小,那不就是说是从里面打出来的吗?人又不是耗子,不可能住到地下撒!刚才红圈儿又捅到了棺材,这不就是。。哎不用我说明了撒!”
村长话虽只说了一半,但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老妈明白过味儿来,看了看眼前漆黑无比的黑洞,脑子里回想起今天早上捡到的黄铜戒指,忽然两眼一翻就朝后倒去,村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嫂子,嫂子,振作一点,我也是乱猜的,做不得数你不要多心,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把娃儿找到起!”
老爹今天最烦村长,见他竟然搂着自己堂客,气得眼睛都绿了,上前一把拉开他吼道:“余文华,你个老子大呼小叫的在做撒子?喊你来帮忙找娃儿的,你个龟儿正事不干在这里动手动脚的,日妈老子两腚子给你锤过来信不信?”
村长见老爹误会,赶紧退开两步摆着手说道:“哎呀!老赵你想到哪里去了嘛,我是这种人嘛?”
“切,你是哪种人我不晓得,我只晓得刚才你对我堂客动手动脚的!”
“刚才那不是特殊情况嘛?哎。。算老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还想不想救你娃儿,想的话斗过来一起把这捆松枝扎成堆。”
老爹把嘴一咧:“又搞撒子空灯儿,我可没这闲工夫,老子直接掘坟来得最快!”说完把老妈扶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转头去取铁锹。
村长急忙制止道:“老赵,你莫冲动,虽然不愿相信,可种种迹象表明,翔翔确实是被龚老大这个死人子裹起跑的,他既然都出来了,未必还会回坟头去嘛?”
“嘿!那不是正好嘛,我把坟挖开看哈,这个老屁眼儿是不是爬出来了?”
“老赵,我们只是猜测没得证据,贸然挖别个的坟,情面上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啧,是你说的种种迹象表明是龚老大这个死人子干的,现在又说撒子情面不情面的话,那你说啷个办嘛?”
村长清清喉咙正色道:“嗯,我以前听一个先生说起过,枯松枝烧着了的味道能把鬼引过来,只不过鬼必须在黑天才能行动,咱们一起堆快一点,天马上就要亮了。”说着看了看表“已经六点过了,还好现在是冬天,亮得比较晚,应该还来得及。”
老爹对此嗤之以鼻,正想吵吵两句一旁的老妈忍不住了开口道:“你个哈子男人,别个村长好歹是读过高中的,你个小学生紧到在这点闹,现在不管啷个,能把娃儿救出来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村长有办法,我们肯定要试一哈撒,未必还指望得到你个瓜娃子嘛?”
一番话说得老爹是瓜兮兮的直点头,不敢多话一溜小跑到松枝堆前麻溜儿地干了起来,村长苦笑着摇了摇头,也蹲了下来跟老爹一起干。
两人都是熟手,不多时一个枯松堆便垒好了。
村长掏出火柴“噌儿”一下划着了点燃两颗香烟,递给老爹一根,又将余火朝下一丢,“嗡”的一声窜起一股火苗,那松枝堆本就干燥易烧,火势很快将整个松堆“包围”起来,烧得噼啪乱响,两人就这样“吧嗒”抽着烟,望着火堆出神。
山风吹过,刺鼻的浓烟盘旋开来,借着风势散出去很远,老爹皱了皱鼻子,把烟头往地上一丢啐出一口痰来骂道:“呵呸!你这招到底有没得用?都这么久了,影影儿都没得个,你当是秋腊肉嘛?”
“不要急嘛!这才过了一刻钟,再等哈嘛,来再整根儿。”说着摸出一包红梅(香烟)抽出一根点燃了递给老爹。
老爹接过烟猛吸一口“嘶~~~格老子的有好东西不拿出来,刚才给我的是撒子散烟,怪死难抽,还是这种骚冲味儿的整起有感觉。”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忙说到:“我哪里有藏到嘛,这是今天龚家上的白事烟,正好还剩了两根儿,哦对老,嫂子你坐到那点冷不冷?冷的话过来烤哈火嘛。”
老妈最讨厌老爹抽烟,见村长一连上了两根,有些生气,将头扭作一边没去搭理他,弄得村长很是尴尬。
老爹见状觉得好笑,嘲讽的对村长说:“我婆娘家教好,一般没经过我允许不得随便跟其他男人搭话,谢谢你的关心哈!”说着一挑眉冲老妈喊道:“媳妇儿过来烤哈火嘛,别个村长好歹是个领导,啷个还是要给点面子撒。”说完玩味的看着村长,老爹满以为自己媳妇儿这次肯定会配合自己让村长难堪,可远处的老妈听了之后还是没有反应,老爹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轻咳一声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咋子老哟,瞌睡来老嘛?”
老妈好似回过神来颤巍巍地伸出手指了指前面说到:“我哪里睡得着哟,你们看前面那个坟包包高头好像趴了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