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小区,也是妈妈的公司开发的。
在去往尹媂家那条不远的路上,我不仅“期待满满”。
甚至,还有点“小鹿乱撞”!
连日来,一直让我久久回味的,便是当初她的头,靠在我肩膀上时的“酥麻”感觉。
但过去了这么久,我俩却只有过那一次亲密接触而已。
成长的过程中,缺少拥抱与抚摸的我,患上了一种叫做“皮肤饥渴症”的心理疾病。
凡是患有这种病的人,对身体上的接触,都有着极度的渴望。
但因为爱的缺失,和那些贯穿了整个童年的,“被拒绝”与“被打压”的记忆,使得这些患者,往往又从来都不敢主动去表达出自己的渴望。
更不敢有任何“僭越”的行为。
比如,主动去碰触那些“外”人。
“闷骚”,便是这类人的统一“代名词”。
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吧,爸爸刚死不久,我亦是刚被妈妈接到身边。一次和她走在路上时,偶遇了一位母亲,正抱着怀里的孩子,与我俩擦肩而过。
自我记事以来,妈妈便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抱过我。
在我的记忆中,一次都没有!
我的爸爸,也没有抱过我。
看着那对儿与我擦肩而过的母子,好不容易来到妈妈身边的我,做了好一番心理斗争,才终于鼓起了强大的勇气,对她提出了那个,在我看来,无异于是个超级大胆的要求:“妈妈,你能抱我一下吗?”
她回答的很干脆:“你都多大了,我哪还能抱得动你了!我有病你不知道吗?大夫说我凡事都得注意,不能劳累!你那么沉,我怎么抱你?抱犯病了你给我看啊!”
她说的很对,是我自私了。
我明知道她才刚手过术!怎么还能够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呢?
我怎么可以这么不懂事呢?
自那以后,我便再也不敢奢望,有人能够抱抱我了!
除了被人抱着外,我最大的憧憬,便是爸爸、妈妈可以站在我的左右两边,分别牵着我的两只手,带着我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所以,每当看到别人的爸爸、妈妈,把自己的孩子,护在中间,牵着手向前走的画面时,我都会驻足观望很久,很久……
而我的爸爸、妈妈,在我记忆中的第一次“联手”,却只是为了“杀死”那个,“从不说谎”的“我”。
如此说来,我应该早就发现,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才对。
我希望的她,是一个可以主动抱抱我的人。
我希望的她,可以对我拥有无底线的信任。
以往送尹媂回家时,我都是把她送到楼下即回。
我知道,她信中的“约定”,其实还“隐藏”着一个,对我的考验。
因为,对于她家的具体楼层和门牌号码,她就只对我说过一次而已。
在尹媂的口中,那些如“乌鸦”一般黑的男人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缺点——“对女人说过的话,过耳就忘!”
像我这么心细的“白乌鸦”,自然是极其罕见的。
所以,她的这个考验,于我而言,就等同于是“送分题”。
在我爬着楼梯时,心中免不了要“浮想联翩”一番。
“待会儿开门的时候,她会抱住我吗?”、“万一她抱了我的话,我该怎么回应呢?”、“哎呀,会不会我的‘成人礼’,就要在那即将到来的‘干柴烈火’中完成了呢?”
随着思想的进一步“龌龊”,无数个研究“医学”的夜里,那些幻想中的画面,亦是纷至沓来。
面红耳赤间,我终于来到了她家的门前。
在反复将门牌号码,与我记忆中的那个,确认了多次后,我深吸一口气,礼貌地敲了三下门。
在等待应答的间隙里,我忽然心生担忧:“我屮,我是不是有点冲动了?这大中午的,万一她家还有其它的长辈,我该怎么办呢?”
心念及此,我连忙整理了一下衣服。“空着手也就算了,总不能在形象上扣分吧!”
字多时少。
不一会儿,门里便传出了尹媂的问询声:“谁呀?”
听着她那明显是紧张到已经有些颤抖的声线,我不禁莞尔,含笑回道:“是我,迹天涯!”
她用有些吃惊的语气说道:“你还真的找到了!”
虽然门仍未开,但我已然确定,她的家中,果然就只有她一人。
我提着的心,即已放下。也就轻松的,在门外与她贫起嘴来:“你也不看看我是谁!那可是神农架的稀罕物种!”
若换作以往,每当我自夸之时,她一定会与我“斗”上几嘴的。
但这次,却只换来了一阵长长的沉默。
见她许久都没回音,我又礼貌地敲了三下门。笑问道:“人呢?开门呀!”
半晌,依旧无言。
我只得抬起手,又敲了三下。
“别敲啦!我正背靠着门口站着呢!与你只有一门之隔!”
她的声音虽然清脆,声线却仍是那么的“飘忽”。
我一手撑着门,低下头,将脸贴近了她“后背”的位置,耐心规“劝道”:“我都已经如约地来了,你为啥不打开门,让我进去呢?”
话音刚落,她便立刻回答道:“我不敢!我怕我会冲动!”
听有此言,我心中那只刚刚安稳些的“小鹿”,瞬间便重新躁动了起来。
只觉得有一股热浪,在我的体内胡乱翻涌着。
我试着吞了吞口水,想要缓解一下这没来由的“口干舌燥”。再度诱导道:“开门吧,别怕。只要我能保持理智就好啦!”
说着,从来就十分抵触“幼稚行为”的我,竟然还念起了一段童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妈妈已回来!”
“求求你啦!你快走吧!我现在的形象太差啦!真的不好意思见你!”
不知为何,在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她有些烦。
这种磨磨唧唧的性格,我也是真的十分讨厌!
尤其是刚刚假意“幼稚”过后,我的忍耐,亦是快要到达了极限。
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我还是轻声哄劝道:“有什么不好意思地呀,你那么美,形象怎么会差呢!快开门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