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孙如今的年纪,正是觉得自家爹爹天下无敌的时候。
虽然他无法完全理解宋扶熙的话,但他却牢牢记着一点。
那就是现在的娘亲,还没法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娘亲,他甚至连这声娘亲,都没法光明正大的叫出来。
他不想要每次都偷偷跑过来找娘亲,也不想再住在未央宫。
他想和爹爹、娘亲住在一起。
小孩子的想法是天真且直接的,他想了什么,就说了什么。
而谢祁则是摸摸他的小脑袋,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这次他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去权衡利弊,怕会因此而坏了什么事。
而是低沉的,和儿子许诺:“爹爹会让你的娘亲,光明正大的养你,不再让你们分开。”
谢祁想,他是很喜欢宋扶熙的,只是这份喜欢有没有到达爱这个地步,他无法获知。
毕竟他从未爱过人,在这宫中长大的皇子公主,从小被灌输的都是利益当先,社稷为重。
女人于他们而言,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对于工具,是不能倾注太多感情的。
谢祁觉得自己本也该是如此,如此的冷血无情,像从前对待其他妃嫔一样的冷漠。
可是他不想,也不愿。
至少她在他的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不可分舍。
他想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哪怕这样做会坏了规矩,也想给予她独一无二的偏爱,给她一个保障。
这件事,谢祁其实已经考虑好几日了,今日小太孙这么一说,也就更坚定了谢祁心中所想。
小太孙高兴的直蹦,“爹爹好腻害,拉钩钩,骗人就是小狗狗。”
父子俩在一件事上达成了一致,方才抢小红花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你们俩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呢?”
正好,宋扶熙洗漱好回来了,小太孙立马舍弃了谢祁,蹦蹦跳跳的跑向宋扶熙。
“爹爹说,安安今晚和娘亲睡觉觉!”
谢祁板下脸,“谢辞安,小小年纪撒谎,是要打屁股的。”
小太孙窝在宋扶熙的怀中,像是狐狸得到了老虎的庇护,狐假虎威的朝着谢祁吐舌头,做鬼脸。
在小太孙还是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成为了阻碍谢祁与宋扶熙进一步深入交流的阻碍后,谢祁不由想。
要不还是不要让小糯米团子养在宋扶熙的身边了,否则日后他岂非夜夜都要清心寡欲了?
但谢祁一贯秉持着办法总比困难多,在小太孙熟睡后,他利落的掀开锦被,将睡得香扑扑的小太孙给抱了起来。
宋扶熙被吵醒,揉着眼角也想起身,“殿下你做什么?”
谢祁做了个小声的动作,“安儿已经快三岁了,必须要让他养成独立睡觉的好习惯,你睡着,孤带他去隔壁的厢房。”
太子说得有多么的一本正经,宋扶熙在心里这白眼翻的就有多狠。
狗东西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越来越如火纯青了。
可怜的小太孙,还不知晓他的好爹爹,为了自己的性福,偷偷将他送到了隔壁。
回来时,谢祁刚躺下,就带来了一股寒气。
宋扶熙嫌弃的往旁处挪了挪,“殿下你好冷呀。”
谢祁又好气又好笑。
旁人都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的想要勾引她。
而她却是像个吃腻了的渣女,吃饱喝足后,就对他失去了兴致。
但此刻,一贯是说一不二,眼高于顶的太子殿下,今夜却是主动贴了上去。
不给宋扶熙再有躲闪的机会,直接将人给搂抱入怀中。
“先前孤冷,你都会第一时间为孤暖手,如今这是新婚燕尔过后,就厌烦孤了?你好生喜新厌旧呀,阿扶。”
宋扶熙愣了一下,一双翦水秋眸跃动着呆滞的色泽,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唤妾身什么?”
谢祁将人搂得更紧些,几乎是唇齿相依,无法分离般。
他低下首,薄唇在她耳畔不过咫尺的距离,气息灼热而又暧昧。
一如他吐出的字眼一般的缱绻动人:“阿扶。”
“不喜欢孤这么唤你吗?”
谢祁从未如此亲昵的这般唤过一个女子。
可今夜软香在怀,他情不自禁的,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爱称。
他不想再像从前那般,直接唤她的姓名,更不想以位份来唤她。
那样与其他的妃嫔,又有何区别呢?
他想要对她有独一无二的称呼,告诉她,她在他这里,就是独一份的宠爱,毋庸置疑。
小娘子眼波流转着动人的色泽,是一种被惊喜所浸泡之下的动容。
“妾身已经许久,不曾听见有人这般唤妾身了。”
谢祁见她眸中有水波流动,登时又心疼又心软。
腾出一只手,轻柔的拂过她的眉眼。
低首之间,细细的落下绵绵的吻。
“日后,只有孤才能这般唤你。”
“阿扶。”
他唤的那般动情,像是在念这世上最动人不过的情诗一般。
脑中、心中、口中全都只装下了她一人。
小娘子主动伸出了柔白的素手,搭在他的后颈处,献上一个带着香甜的,能叫人心甘情愿溺死于其间的吻。
“即便日后妾身人老珠黄,容颜不在,也会依旧记得今日殿下对妾身的独一无二,岁岁年年,永不相忘。”
这小娘子,尽是会捡令他心软的话来说。
谢祁只觉得,这辈子他怕是都碰不到,第二个如她这般,令他欲罢不能,甘愿沉沦的小娘子了。
大掌收紧,谢祁可不给宋扶熙退出的机会。
他不仅要加深这个吻,还要连本带息的,一并都讨回。
正当情浓时,殿外响起了哭声。
“娘亲呜呜呜……安安要娘亲呜呜呜……有鬼鬼把安安抓走啦,黑黑的好怕怕,娘亲在哪里呜呜呜……安安要被鬼鬼吃掉啦呜呜呜……”
还有宫人极力相劝的声音:“太孙殿下,您别哭别哭,太子殿下和宋承徽已经睡下了,奴婢哄您睡觉好不好?”
“不好呜呜呜……安安要娘亲呜呜呜……”
宋扶熙眼尾还是潮红一片,就迫不及待的将谢祁给推了开。
“是安安醒了,他在哭,妾身去瞧瞧。”
欲火焚身的谢祁:“……”
儿子就是他攻擂路上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