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这个头音...怎么感觉许谦原是想说许如言傻呢?
显然许如言也知道自己父亲想说啥,但面对父亲,他总是无法反驳,因为从小到大,他最怕的便是父亲。
自他有记忆起,父亲总是一脸严肃,虽听说他乃是当朝丞相,但从未见他去上过朝,而是常年居家处理朝中事务,于是他被父亲管教的时间也愈发多。
父亲妻妾成群,但子嗣却只有他与兄长二人,兄长乃是嫡长子,才华横溢,又文武双全,虽夜朝对嫡庶不甚看重,但兄长这般厉害,早压过他不知多少头了。
于是父亲从未管教过兄长什么,还带兄长一起参与要事,而他,由于各方面都不如兄长,所以常常被外人所耻笑。
父亲对他也很是严厉,在他印象中,父亲从未对他展露笑颜,无论是他才华未展前,还是成为'言公子'后,父亲待他态度始终如一。
他一直觉得父亲不爱他。
许如言沉默许久,他的嘴唇微微蠕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良久,还是放弃,只答一句“谨遵父亲教诲。”
晨萧敏锐地察觉到许如言的不对劲,但这似乎与许谦相关,故她也不好插手什么,只和元音聊些有的没的,试图转移下许如言的注意力。
许如言也如晨萧所想,很快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她与元音的对话上,偶尔还插几句嘴,看着心情好似好了许多。
许如玉抿了抿唇,暗自思忖:看来这件事还是得寻个机会,早点与如言说清楚。
许谦忧心忡忡,根本没察觉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晨萧很擅长发现他人情绪的不对,像现在,即使她在与元音聊天,但仍然察觉到许谦在忧愁些什么。
不过细想也就知道了,无非就是当时还未解决的褚颜溪之事,他与褚颜溪之间,恐有旧情。还有现在得知的名单之事,上面的四人他都相熟,特别是主谋吏部尚书余姚和他的长姐余雁,这二人都是他的至交好友啊。
见许谦眉头紧锁的模样,晨萧有些许不忍心,还是开口劝慰许谦:“丞相不必忧心,母皇还尚在人世,至于那余姚等人,和你毫不相关,只当是识人不清,就罢了!”
许谦其实有对挚友行径的错愕与不满,但也不值得他忧心如此久,当知道的那一刹那,这个挚友情,就已断的一干二净了。
现如今的忧心都是因为褚颜溪,她才传位多久,就这么莫名其妙去世了,令他有些无法接受。
但现下听到晨萧这番话,许谦连后半句都没听清,只猛然看向她,言语间微微激动:“陛下此话,可是真?”
晨萧被这热切的目光震了一下,才明白许谦关怀的是什么,点点头“自然是真,你我二人如今这关系,我骗你做什么呢?”
是啊,他现在与晨萧都是有神仙在旁,有大任在身,这等事,晨萧自不会骗他。
于是众人只见许谦眉头一下舒展开来,面上还隐隐带着笑意,关于他和褚颜溪之间,是丝毫不隐瞒。
其余人都对这两人之事略知一二,只有许如言什么都不知晓,对父亲这般神情行为,自然是有所怀疑,但也仅仅是心中怀疑,他可不敢冒然提出来,丢父亲的脸面。
许如玉看弟弟按捺住了心中想法,微微点头,算是对弟弟有所成长的认可与欣慰。
就在这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这才多久,定未到皇城。
几人也是察觉到这一点,纷纷对视一眼,都未出声。
紧接着叶祁在外低声询问:“禀主子,余...小姐求见。”
余雁!?
她怎会知晓这马车内是谁人?且她此刻来做什么?众人震惊不已。
他们是在护卫的掩护下出的皇城,且马车还是许府的。
对了,这是许府马车,难道是冲许谦来的?几人连忙将视线转到许谦身上。
许谦扶额,看来还是他行事太过着急,没有防备之心,余雁能够知道他在此,那也能知道他去过何处,更有甚者,可能在他第一次前往暗阁之时便已知晓。
晨萧倒是很冷静,因为再怎么样,余雁他们不会直接造反,就算要造反,手中的兵也没黎家军+御林军+皇家死士多。
所以余雁他们对她威胁不大。
马车停在南巷,这是许多官员居住之地,但此刻他们被困于皇宫中,此地就闲静下来,偌大的街上就只有余雁一人。
她久久未等到回应,也不着急,只朝着马车温声开口“许大人,多年未见,可否一叙?”
果真是冲着许谦而来!
看来余雁只以为马车内就许谦一人。
不是许谦不敢与余雁一叙,而是此刻马车内不止他一人,他显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朝晨萧投去求助的目光。
晨萧接到许谦的眼神,无奈道“有神仙在,丞相难道还担心我们有性命之忧?”
许谦都没想到安全这一点,听到此话自然摇摇头。
晨萧接着道“那不就行了,余雁此番求见倒是省事了,让她上来,我们直接开诚布公即可。”
这么直接吗?!
不过今日不见,明日也是要见的,于是许谦点点头,冲外面开口道“请余小姐进来吧。”
于是等余雁进到马车内看到的便是这番光景:宽敞的马车内几乎坐满了人,左边是许家两位公子,右边是元音郡主和一个昏迷的女子,至于中间则是许谦和一个年轻女子。
余雁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那年轻女子便出声唤她“余雁余小姐是吧?来坐我旁边即可。”
余雁几乎是片刻就猜到了这年轻女子的身份,微微抿了抿唇,坐了过去。
晨萧也在借此打量余雁,凭心而论,余雁长得毫无攻击性,即使年逾四十,也没有丝毫白发,眉目柔和,举止端庄,一点也不像玩弄男子之人。
余雁坐在晨萧旁边,低眉,不敢直视。
晨萧打量完余雁后,朝着外面的叶祁吩咐道“路线照旧。”
“是!”
马车缓缓地向皇城驶去。
晨萧这才盯着余雁,淡淡道“余小姐想必也是为了同一件事,既然如此,也没必要互相试探了,直接开诚布公即可,虽然我很是好奇余小姐为何会来找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