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段丽霞谎称怀孕和王晓雅撕破脸
段丽霞清楚地记得,当初自己拖着简单的行囊,踏入这片盛夏的农场时,阳光正以最炽热的姿态拥抱大地。
目之所及,是无垠的绿野,那郁郁葱葱的玉米秆,像是大地派出的忠诚卫士,在日光轻柔的抚摸下,身姿挺拔而又茂密,叶片相互摩挲,沙沙作响,仿佛在悄声诉说着这片田园千百年来不变的密语。田垄小道如同大地随意勾勒的线条,蜿蜒其间,红土被骄阳烤得干裂,一道道裂痕仿若大地干裂的嘴唇,满是对甘霖的渴盼。
当时的农场边缘,几排老旧木屋错落而立,岁月侵蚀下,漆色斑驳不堪,可这却是农场工人疲惫时的休憩港湾。屋前的水缸,静止地映照着澄澈蓝天与悠悠白云,宛如藏纳了一方袖珍的苍穹,透着质朴又宁静的美。
场主林宇,命运虽给了他腿有残疾的磨难,却也赋予他一双深邃沉静如幽潭的眼眸,往昔创业时披荆斩棘的果敢与睿智,都沉淀其中。即便坐着轮椅在田埂缓缓穿梭,身旁低垂的谷穗也似懂得敬重,轻轻拂动,似在为他让道,周身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依旧能稳稳镇住场子。
段丽霞刚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不久,青涩与朝气还未褪去,身着朴素布衫,裤脚高挽,带着初出茅庐的热忱一头扎进地里劳作。额间豆大的汗珠滚落,她直起身抬手擦拭时,瞧见林宇专注端详作物的模样,那认真劲儿让她心头一动,只觉得这位老板带着不易言说的坚韧,敬意便在心底悄然萌生。
此后每次碰面,她总会腼腆地打招呼,遇到林宇行动不便,顺手帮忙推推轮椅,轮椅碾过干草发出细微“簌簌”声,恰似奏响他们相识之初那段和谐的伴奏,纯粹且自然。
时光悠悠,如潺潺溪流,悄无声息间流转,农场迎来了秋日盛景。金黄仿若一层梦幻薄纱,轻柔地披覆在农场每寸土地,果园里,苹果沉甸甸地挂满枝头,宛如节庆时高挂的红灯笼,喜庆又惹眼。果香四溢,裹挟着泥土的芬芳,丝丝缕缕弥漫在空气中,钻进每个人的心脾,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林宇常常一头扎进暖棚,暖棚塑料膜凝着一层朦胧水汽,内部温度恰似春日迟迟,暖煦宜人。
他俯身查看作物长势,那模样像极了经验丰富的老中医为病人把诊问脉,专注且细致,讲解种植窍门时,眼里光芒闪烁,仿佛藏着无数星辰。
段丽霞在旁聆听,起初是懵懂求知,渐渐的,目光在林宇身上多了分别样情愫,如同西红柿藤蔓绕着木架蜿蜒生长,那情思一旦扎根,便在心底肆意蔓延,她的脸常被红果映红,少女心事也悄然绽放。
而林宇的妻子王晓雅,为了农场的果蔬能在市场有更好销路,一心扑在黄河北岸起步区的果蔬直营店,农场诸事自是无暇顾及。
林宇便常伴着孤影度过一个个日夜,寒夜降临时,农场月色如水,清辉洒在木屋、洒在田畴,仿若覆上一层薄霜,四周蛙鸣虫唱此起彼伏,成了他唯一的慰藉。
段丽霞的有意贴心关怀,恰似春日暖阳,丝丝缕缕照进林宇清冷的生活,慢慢融了他的心房。
农场丰收庆功宴那夜,热闹喧嚣过后,众人带着醉意与满足散去,月光如水银般倾洒一地。林宇摇着轮椅回家,行至一处坑洼,轮椅卡了石子,车身猛地一斜,险些翻倒。段丽霞眼疾手快,急忙伸手搀扶,慌乱中碰倒旁边一捆秸秆,“哗啦”一声打破夜的静谧。
两人四目相对,呼吸瞬间滚烫,月光下,理智的弦悄然崩断,冲动破闸,有了那不该有的激情碰撞,唇齿相依间,一切失控沦陷。
从此以后,农场角落、昏暗储物间成了他们秘密幽会的据点。储物间堆满农具与麻袋,光线从缝隙透入,尘土在光束中飞舞,似是迷乱的精灵,见证着他们一次次痴缠。
起初,二人还小心翼翼,行事谨慎避人耳目,可热恋上头,哪还顾得上许多,眉眼间、谈笑中的暧昧如同浓雾弥漫,任谁都能嗅出几分异样。有工人路过储物间,听到里头隐约笑语,虽不明就里,却也心下揣测,脚步匆匆,似生怕沾染这莫名的是非。
然而,林宇终是先被良知唤醒,家庭责任如巍峨大山沉甸甸压在心头,他决意斩断这乱麻般的关系。往昔会带着段丽霞一同穿梭果林查看果树,如今只剩他独自前往,脚下残叶“咯吱”作响,每一声都似在叹惋着逝去的错爱,工作交接也托给旁人,碰面只剩公式化公事公办,冷脸相对,拒人千里。
段丽霞却深陷爱里难以自拔,爱于她而言已成致命毒瘾,眼见林宇疏离,想到过往付出皆付诸东流,满心不甘如汹涌潮水。
王晓雅身处闹市街角的直营店,人来人往、喧嚣嘈杂,果蔬摆放齐整、色泽鲜亮,这本是她辛苦打拼的营生,如今却无心打理,常望着门外街景发呆,往昔与林宇恩爱的点滴,总在这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与怨只能默默吞进肚里,强撑着体面,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段丽霞却越发激进,径直寻到王晓雅门店,在人多眼杂之处,挺直腰板,毫无顾忌地高声宣告:“我怀了林宇的孩子,你让位吧。”声音尖锐,利刃般直直划破店中嘈杂,王晓雅仿若遭受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手不自觉攥紧账本,指尖泛白,纸张被捏得“咔咔”响,恰似她此刻破碎不堪的心音。
“你……别胡扯,林宇不会……”王晓雅试图找回镇定,目光慌乱游移,望向店外熟悉又陌生的市井烟火,往昔觉得温暖踏实的一切,此刻都似失了颜色,灰暗无光。
段丽霞冷笑,掏出伪造的验孕单,在王晓雅眼前晃悠,神色嚣张:“事实摆在这儿,你俩婚姻早有名无实,何必强撑?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林宇玩弄,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王晓雅泪水夺眶而出,心乱如麻,多年倾心付出、往昔甜蜜恩爱,与眼前这般屈辱纠缠一处,满心迷茫,不知该信谁。
林宇闻信匆匆赶来,瞧见这场面,怒目圆睁瞪着段丽霞:“你疯了!别污蔑人。”段丽霞委屈哭诉:“你敢做不敢当,现在撇清,我和孩子咋办?”
王晓雅望向林宇,满眼悲戚与质问,林宇百口莫辩,农场伙计、周边邻里听闻动静围来,在店外围成密匝人墙,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曾经安稳平和的生活,仿若精美瓷器被狠狠摔落,碎成一地鸡毛,秋风瑟瑟卷过,试图裹挟这难堪散去,却只是徒添悲凉。
王晓雅满心悲戚回了农场,闭门数日,农场已入寒冬,田野荒芜,衰草连天,风裹挟着寒意呼啸着灌进木屋缝隙,如泣如诉,似在为这段波折情事悲歌。
林宇守在门外,轮椅旁积雪堆起,愧疚与悔恨啃噬内心,他声声致歉,发誓定会处理干净,回归家庭。
王晓雅开门,泪痕未干,目光却透着决绝与一丝期许:“林宇,我们多年夫妻,为家为业,我不想轻易散伙,本该再信你一回。”
可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怎么能容下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