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腥臭味从仓库内传来,隔着四五米都能闻到。
肃成闻四周勘察一番,昂贵的车与这个满是臭污水的街道格格不入。直冲脑门的腥臭味下,肃成闻掩鼻将车停在街道外。
下车后,肃成闻顺着微敞的仓库后门溜了进去,现在是晚上九点仓库里的人依旧很多,工人都穿着高筒靴戴着黑色围裙和帽子在仓库里运货奔走。
肃成闻十分自然的在旁边帮忙搬货,一身黑色的衣服十分完美的融入其中。在搬货时,他的目光打量着仓库的构造,帮忙推着新鲜的海货运入冷冻仓库时,肃成闻借机溜走。
他小心谨慎地往二楼上去,这里有运货电梯,他刚瞥见运货电梯一直停在二楼,或许苏郁就在二楼。
肃成闻上二楼时听见了清脆的铁链声,他背靠着墙壁小心移动,寻着声源一点点靠近,很快他就锁定了一个房间,但走廊里有监控,他无法靠近。
肃成闻看了一下那个房间的门,是科研的机舱防盗门,门上是虹膜锁……
这里面,绝对不可能装着什么海货。
肃成闻几乎可以确认,这铺天盖地的腥味就是来源于此……
肃成闻正思索着靠近的方法,忽然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转弯处的电梯里推出来一个铁笼,铁笼里盖着的黑布被揭开,苏郁昏在笼子里。
“这条人鱼好看啊,真想试试。”
“一会等老大爽完了,指不定也能给我们玩玩,一会说点殷勤话试试,嘿嘿……”
两位身材魁梧的人一前一后地推着苏郁往最底部的房间走去,在用虹膜打开舱门时,苏郁睁开了眸子,复刻虹膜。
紧接着,周围发出一阵阵电流的“滋滋滋”声,监控破裂,肃成闻拔出一枚镇定剂,快速注射入二人的脖颈,正将人搬到角落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冲了上来。
肃成闻愣了一秒,哦……苏郁情人。
肃成闻放松警惕,二人达成一种无声默契,将倒下的人扶走,将昏迷之人的外套和帽子换上。
肃成闻和殷祈手扶着铁笼,苏郁打开舱门,二人进入内舱后看见一位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背对舱门,站在玻璃制管前看着实验数据,低头做着记录。
玻璃制管内,站着一位年幼的孩子,身上全是各式各样的管子,管子连接着另一个玻璃制管。
另一个玻璃制管内,是蓝尾鲛人。
蓝色的血液与红色的人血互相流通着。
这是一个变态的人体实验!
肃成闻强忍着情绪,将苏郁推近,压着声音小声说:“老大,您要的鲛人到了。”
男人回头瞥了笼子里的苏郁一眼,瞳孔微颤……
这不是鲛人,这是实验体。
肃成闻看着男人戴着严实的口罩,那双锐利的双眸总觉得眼熟,他推着苏郁走近,思索时男人与他对视上。在肃成闻正要想起对方的身份时,男人快他一步的认出了肃成闻。
一把足以剖开鲛人尾鳍的实验手术刀,极其精准的刺入肃成闻的胸口。
……
郊外溪里。
蓝色的血液让溪水反应,溪水如热水沸腾般不断的翻涌,天地间的紫色雷电劈至溪水附近的树上,水面上,一阵阵电光,衔接天地,将漆黑的夜色点燃。
陈祭的尾鳍扬起,毫不留情地划破谭钦下腹,在这道血痕下,还有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疤,是断尾时留下的伤痕,无法恢复。
两道长疤叠在一块,谭钦的脸色逐渐阴沉,温文儒雅不复存在,他不断地朝着陈祭发动进攻,撕咬着陈祭的手臂,鲛尾……
锋利的利齿仿佛要将陈祭的血肉都给咬下来。
陈祭留在海里的血液越多,鲛人族的祭司就越容易定位陈祭的方位坐标。既然陈祭如此不识抬举,那他不介意逼一逼陈祭。
断尾的疼,绝不是陈祭可以承受的。
鲛人族的刑罚,会让陈祭知道鲛人的残酷与冷血。
没有一位鲛人可以承受的住鲛人族的四十九道惩罚,陈祭所面临的情况,远比他要严峻许多,与人类相爱,是最愚蠢的事。
谭钦毫不留情的攻击,快准狠。
陈祭的眼眶被蒙住,什么都看不见,溪水翻涌的声音,浓郁的血腥味,陈祭无法依靠鼻子与耳朵来辨别方位。
身上不算重的伤一直往外冒着鲜血……
陈祭蹙眉,扯开了蒙着眼睛的布条。
散发着暗红色的眸光与谭钦的视线对视,陈祭的瞳孔中带有引诱,对于比他低等的鲛人,这样的引诱是致命的。
此刻,谭钦像是得到了邀请。
谭钦浅浅笑道:“你早该如此,陈祭,你就应该被我*。”
下一秒,陈祭一把掐住谭钦的喉骨,将谭钦摁在满是石头的岸边,摁着谭钦的脖颈,拎起来,一下一下的往石头上撞,动作残忍又蛮横。
谭钦头晕目眩的,脖颈被掐着,他脸涨的通红,鱼尾掀起试图将陈祭拍晕,却被匕首无情钉在地上。
陈祭指腹收紧,清瘦的手腕竟也能迸发出如此强悍的力量,仿佛能轻易将谭钦的喉骨捏碎。
白皙绝美的脸被一道闪电映亮,陈祭的五官锐利如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无法动弹的谭钦。
银灰色的瞳孔中,只有冰冷与鄙夷。
陈祭说:“你、算、什么、东西。”
……
锋利的刀身刺破肃成闻的肌肤,鲜血汨汨地流出。
肃成闻胸口湿了一块,心脏仿佛与冰冷的刀面贴着,肃成闻迅速攥住他的手,一把折断对方的腕骨,荣林一脚踹来,肃成闻躲开的同时松了荣林的手,荣林飞扑向实验台,摁下紧急报警器。
整个警报声响彻在楼道中……
“遭了……”苏郁心道不妙。
肃成闻单手按压伤口止血。
殷祈显得轻松许多,“我带人来了。”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肃成闻单手撑着铁笼,手臂轻轻颤动着。荣林,就是在邮轮案当天带着管辖者堵在港口,要找韩立新私放鲛人罪证的生物研究所成员,也是在会议上声讨将韩立新革职的人……
他将所有的矛头指向韩立新,口中自诩为了人类的利益,背地里却在做人体研究实验!
邮轮当晚带着管辖者出现差点坏事,根本不是为了找韩立新,而是为了提醒邮轮上的人情况有变,离开海域。
没想到,运输鲛人的以撒过于贪心。
收购鲛人,绑架流离失所的幼童做实验……
这一切都是荣林的手笔。
荣林才是那个背后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