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丰沉重地点了点头,他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确实啥都没问出来。
还好叶文骏跟去了,晚上或许会有转机,到了此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不甘心的滋味,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原本,他觉得死了也罢,至少能让父母伤心难过,尤其是妈妈,再也无法逼迫他了。
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再那么想死了。
这一切太冤了,就像被人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说是伤口问题导致的死亡,可他连自己是如何受伤的都遗忘了,只记得那刺骨的寒冷。
后来,听说自己是被人推下楼梯的,恍惚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些东西,但仍然死得不明不白。
肯定还有另一个人发现了他,并且将他送了回来,但这个人肯定不是叶文骏,否则肯定会将他送去医务室的。
想到这里,身上的黑气如墨般越发浓重了。
“控制一点,你的室友快下课回来了,你难道想把他们冻成冰棍吗?”
穆离不经意的提醒着,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凉气。
孙子丰定了定心神,现在他也不敢回去用自己那仿佛能把人冻僵的身体去靠近已经有些不好了的父母,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可怜巴巴地靠着墙角坐着。
“哪能就这么冷啦!别瞎想,你看现在时间都不早了,他们还没回来呢。这样吧,你先到我的床上去睡一会儿,放心,我可一点儿都不忌讳这些。”
叶文骏轻轻地拍了拍孙子丰的肩膀,然后身子微微向后靠去,倚在了孙子丰身旁。
说话间,他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一旁的穆离,似乎在留意着对方的神色变化。
孙子丰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恐惧和担忧。
他心里实在是有些害怕,如果因为自己跑到朋友的床上睡觉而害得朋友也像妈妈那样生了病,那该如何是好?
可是一想起昨天晚上妈妈并没有推开自己,更没有指责自己软弱无能,而是任由自己紧紧地拥抱着她,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温暖与幸福至今仍萦绕心头。
虽然,他已经死了,却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但是现在又不甘心了。
“没关系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叶文骏看出了孙子丰的担心,再次开口安慰道,“再说了,我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会生病呢?你就安心睡吧。”
孙子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叶文骏的床铺走去。
看着孙子丰的背影,穆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孙子丰即将爬上床铺的时候,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向了穆离。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变得安静起来。
“穆哥哥,白姐姐,你们去看看子丰的妈妈吧!”叶文骏出声道。
穆离不再关注这两个孩子了,谁让他们自己愿意呢,文骏的身体一向不错,应该不要紧。
白篮拉着穆离出去了,不过没有打扰孙子丰的父母,而是下楼散步去了。
“我们去哪里合适?”
“医务室啊!文骏不是说有个保安病了,但他长得太丑,把他的朋友吓着了,走,去见识一下,看看什么人能把一只鬼给吓着。”
两人来到医务室,看到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模样确实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吓到鬼啊。
穆离伸手探了探男人的气息,发现他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
“这人的症状很奇怪,不像是普通的疾病。”穆离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白蓝仔细观察着男人,突然发现他的脖子上有一个黑色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难道他是被鬼魂咬伤的?”白蓝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了看那伤口。
穆离点点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的文骏弄得?”
“应该……不是。”
倒也并非偏袒,那孩子聪慧过人,又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让人追查?
想到此处,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对方的脖颈,妄图将那股黑气驱散。
然而,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那黑气宛如顽石一般,纹丝不动。
白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随手摘下一枝娇艳欲滴的海棠花,轻轻地放在这人的身上。
“走吧,你那爱徒身上,定然是查不出什么端倪的。”
两人尚未走远,只见这人身上的黑气如蛇般蜿蜒流淌,迅速爬上了刚刚的海棠花枝。
眨眼间,海棠花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瞬间枯萎凋零,掉落在地上。
去食堂简单对付了一餐饭后,两人回去,先看了看孙子丰的状态,此时,他那两个上课的室友已经回来了,他又重新站到墙角。
“文骏,早点休息,晚上不要到处跑。”穆离提醒后,看了孙子丰一眼,对方立刻就跟着他出来了。
白篮给孙子丰的父母带盒饭,顺便将窗户关严实了。
孙子丰这个时候居然大步跑上前吸了一大口香火,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有些忍不住。
一瞬间,所有的佛香都烧完了。
见此状况,白篮赶紧给他续了炷香。
孙子丰的父母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穆小哥,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帮我们吗?如今却如石沉大海般杳无音讯,学校还是没有任何具体反应啊。”孙母心急如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孙夫人,您稍安勿躁,学校肯定是想先采取拖延战术,任何事情,只要有人存心不想解决,就会搬出这个屡试不爽的万能方法,很多事情只要一拖,就如泥牛入海,难上加难了。”
“难办也要办啊!”孙母的声音都有些高亢了。
“会好的,已经在办了,我保证,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穆离嘴角微扬,露出了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