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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处院子里。
一个有着翡翠般眸子的男子正坐在树下发呆。
他总是习惯这样,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的下人芒种,走过来道:“绿瑞公子,那两个人又来了。”
闻言,原本还淡定的人脸上出现了一抹慌张。
他故作镇定道:“让他们过来吧。”
一对衣着简朴,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简陋的夫妇从墙边的洞里钻了过来。
在看见绿瑞之后,二人的脸上浮现起贪婪的神色。
“我们就知道,你现在在顾家过着好日子。”
“是啊,我跟你娘吃着糠咽菜,你倒好,在顾家吃香喝辣的。”
绿瑞微微皱眉。
他在心中设想了千万遍与自己的父母重逢的场景。
他们见到自己,会说当初是不得已才把自己卖掉,说他们心中其实很在意他的。
但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绿瑞沉声道:“去把那个镯子给我拿过来。”
芒种听到他的话之后,回到屋里找出绿瑞之前戴过的玉镯。
那个镯子,是少主送的。
把镯子拿过来以后,芒种把镯子交给绿瑞。
那对夫妇看见玉镯之后,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
“我就知道你身上好东西多,这个镯子我跟你爹就收下了。”
说着,女人强行把玉镯从绿瑞的手中夺了过去。
“张狗蛋,我跟你爹没白养你。要不是当初我们把你卖掉,你哪能遇到顾少主,嫁到顾家啊。”
“就是,张狗蛋,你应该感谢我跟你娘才是。”
张狗蛋是绿瑞原本的名字,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顾清鸢,用着她赐给自己的名字。
拿了玉镯以后,两个人就打算离开。
绿瑞此时开口道:“拿了镯子以后,你们就别来找我了。”
自从张氏夫妇打听到顾清鸢曾在奴隶市场把绿瑞买下,收为侍君以后。
他们就想方设法地联系到绿瑞,从他手中要钱。
原本他们是在乡下住的,但是后来家中出了事,经过多方打听,知道绿瑞被人牙子带到京城,之后他又被顾少主给买下。
他们打听了整整半年,才有绿瑞的消息。
张母有些着急道:“不过要你一点东西,又不是要你的命。”
“就是,你怎么这么小气。”旁边的张父附和道。
绿瑞细数着:“你们从我手上要走了五十两银子,一对耳环,两条项链,还有三支簪子以及这个玉镯。”
他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全靠顾清鸢的赏赐,以及每个月拿到的那一点银子。
张母满不在乎地说道:“这算什么,你到时只要哄好顾少主,钱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
张父在一旁威胁道:“若是你以后不给我们钱,我们就把你的事告诉顾少主,你看她到时还要不要你。”
张父的话戳中绿瑞的软肋,他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快走吧,别等下被发现了。”
“好好好。”
张母拿着镯子,又从洞里钻了出去。
等到那两个人都离开以后,绿瑞在洞边放了块石头,挡住那个洞。
芒种为他打抱不平。
“绿瑞公子,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从你这要走这么多东西,真把你当摇钱树了。”
绿瑞苦笑一下。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温述白当时允了他出去逛街,结果在路上,他就遇到了他一直寻找要找寻的父母。
他们见到他以后,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他,而是问他身上有多少钱。
绿瑞以为他们遇到了难处,就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他们了。
但是他们依旧不满足,还想要更多。
甚至后来,他们知道自己住在哪以后,专门挖了洞进来找他。
因为他的院子隐秘,就没有多少人发现。
现在,他的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首饰了。
因为全被张父张母给要走了。
芒种提议道:“不然我们去告诉少主好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
“不!不能告诉她。”
绿瑞十分抗拒。
要是告诉了她,他爹娘把那件事告诉她了怎么办?
芒种无奈,那他们就要一直给那对贪得无厌的夫妇钱吗?
张父张母出去以后,高高兴兴地举着镯子看。
“这个镯子肯定能卖不少钱,到时我们又能去赌场了。”
“哈哈哈,京城的赌场这么大,万一咱们手头运气好,一票就能赚个大的。”
“你说,要是那臭小子以后真不给我们钱了怎么办?”
张父有些担心。
“怕什么,”张母不以为然,“他之前就被检查出来不能生育,现在他嫁给顾少主,顾少主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张狗蛋有这个把柄在他们手上,他们不怕他不听话。
不能生育那可是死罪,让顾少主知道了,不把他赶出去都不错了。
而且,他长得又不好看,真要被赶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要他。
因此,张母一点都不担心。
张父附和着:“妻主说的是,看来当初没白捡他,小时候给他一口吃的让他长大,后来把他卖了换钱。”
“到现在,他又嫁给了顾少主,还能给咱们钱。所以这个生意,稳赚不赔。”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拿着玉镯来到了当铺。
把镯子卖了钱以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赌场。
没几天,张父张母就把镯子换的钱给赌输了。
“真是可气啊,明明一开始还能赢钱,到后来直接血本无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继续找那臭小子要钱呗。”
......
当绿瑞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顾清鸢十分意外。
她看着绿瑞拘谨不安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发生了什么?你直接告诉我就好。”
绿瑞扑通一声给顾清鸢跪下,那声响,就连她身边的春分带着吓了一跳。
“少主……我……”
他似乎很难开口。
他身上的钱马上就要被他爹娘给要完了,如果他不来求顾清鸢再给他点钱,他很快就会是身无分文了。
看到他跪在地上,一副可怜的样子,顾清鸢上前扶起他。
“你说,我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