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乾修书院
王少安总算是在书院过了两天安稳的日子,这两天王少安也没看到赵元正的身影,似乎是真的去了云州。
同时,王少安也没有收到新阳城县衙的传召,似乎关于陈钧被杀一事,已经与他无关了。
而这一天,王少安意外的收到了一封来自云州的信件,是赵开霁托人送来的。
但是信里的内容却让王少安感到有些心惊肉跳。
在王少安留下的那批钱粮的支持下,太平道如同燎原之之势,迅速的在云州舒郡,西平郡等受灾严重的地方漫延开来。
又得益于王少安留下的蒸馏技术,林怀觉定在云州其余受灾不严重的郡城内铺设酒楼,吸取资金。
而这些还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太平教弟子多达数万人,主要人员全部集中在西平郡,舒郡与阴平郡等受灾严重的地区。
送信来的目的除了说明太平道的现状,还有询问太平教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因为人数增长的太快,赵开霁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
王少安拿着信纸,有些不敢置信的呢喃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才留了那么点东西,怎么会发展的这么快?”
如果他没记错,他仅仅只是留下来六千多两的银票,这还没几个月,怎么会发展的这么迅猛。
王少安没想到这一个还没成熟的太平教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哪怕他有前瞻性的留下了一个蒸馏酒的技术,但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铺开,太平教便已经快要被疯狂加入的民众撑爆了。
不过这种事王少安倒是觉得很好解决,因为历史已经给出了解决方案。
王少安提笔,将自己的想法写下
“先立八方,每方置渠帅一人,以分众弟子而统之,大方掌万余人,小方领六七千人亦可,待补满后,方可再添。”
“太平道设立之初,当求同存异,不分阶级,士农工商,凡是志同道合之士皆可招揽,但是必须去伪存真,精简人员,将品德低劣、好逸恶劳之徒,剔除在外。”
“立理念“致太平”,意即凭借教化以引领众人行善,遏制恶行,力求达至社会和谐与天下太平之境。”
“贯彻理念,将太平道的理念传递给每一位太平道众知晓,上行下效,大家协力构建一个无饥馑冻馁,无欺压凌虐,和谐共处,互助互爱的大同之世。”
而这时赵罡也凑了过来,询问道
“你这是在写什么呢?”
被打断后,王少安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
“你师父在问我太平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
赵罡听到便凑上去扫视着王少安写的东西,看了看后表情逐渐变得有些怪异,说道
“你这写的东西,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啊,师父说的不就是没钱了而已吗?”
“别的我看不懂,不过你这八方…若是按照现在太平道发展的速度,你岂不是不需三年时间,便可掌兵数十万?”
“你想造反啊?”
王少安沉默了,手中提着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创立太平道之初想的不过只是为云州百姓尽一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但是不知何时起,他的心态似乎发生了转变。
特别是进入到乾修书院后,他的眼界逐渐跳出了云州地界,他时常幻想着,若是让乾修书院这群学子进入朝廷为官,这天下百姓的苦日子会不会有所改变?
他确实从未想过造反,毕竟这种东西做了就回不了头了,成功了还好,但若是失败了,那便是如同三国时期的张角一般,昙花一现,苦的还是底层的百姓。
更何况,现在乾庭虽然行事有些荒唐,但是底蕴深厚,百万大军扎根乾州各地,说到底现在苦的也仅仅只是云州的百姓罢了,其余四洲的百姓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想以一个苦寒的云州推翻乾庭,那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想到这里,王少安沉默了片刻后,看着赵罡认真的说道
“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或许以后有吧。”
赵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想没想到他居然会冒出这种想法,王少安握着笔,接着在纸张上书写,边写边说道
“乾庭正在走下坡路,不管朝廷正在发生什么,但是咱们云州的百姓生活困苦却是实打实的。”
“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百姓是国家的根本,只有根本稳固了,国家才能安宁,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一人一家之天下,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的百姓皆是国家之根本。”
“若是乾庭无法再为天下百姓掌管社稷,那便只能将他们推翻重组,换一个朝廷,也无妨。”
赵罡呆滞的看着王少安,嘴巴张大的能塞进一颗鸡蛋,他只是开玩笑,但是没想到王少安居然真有这种想法。
下一刻,他紧张的四处张望,额头也逐渐冒出细汗,蹑手蹑脚的将房门打开,朝着外头张望,那模样是生怕有人听到王少安的这番言语。
不久,他又跑了回来,神情焦急,有些不敢置信的朝王少安说道
“不是,你…你怎么敢有这种想法啊!”
“你我只是一介乡野草民,你怎么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王少安看着他这急躁的模样,便觉得有些好笑,笑着朝他说道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现在就拉着你去造反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又不是傻子,乾庭底蕴深厚,我不可能拉着这区区几万太平教众就傻乎乎的说去造反,那只是徒劳罢了。”
而后王少安的表情变了变,带着些许严肃的说道
“可若是几百万人,我便敢与他碰一碰。”
赵罡看着他这认真的模样,似乎不像是在说假话,瞬间便有些急躁的说道
“不是,你来真的啊?”
王少安表情认真的接话道
“若是太平教众真能达到数百万人,那这朝廷便已经是烂透了,若是如此,那还不如直接将他掀翻重组来的干脆。”
“这事的选择权在朝廷,在天下的百姓,而不是在你我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