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对莫小贝不上学这件事束手无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的时候,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老头宛如幽灵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学堂门口。
这老头的头发花白如雪,却在头顶扎着一个俏皮得有些夸张的小辫子,那辫子晃晃悠悠,仿佛是个有独立意识的小生命。他身上的衣服堪称五彩斑斓,红一块绿一块黄一块,好似被调皮的孩童用各色颜料肆意涂抹过,还挂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饰品,有叮当作响的铜铃铛、圆润的木珠子,以及造型奇特叫不出名字的小物件。他每走一步,身上的饰品就会相互碰撞,发出一阵杂乱而独特的声响。
老头眯着那双被皱纹重重包围的眼睛,笑嘻嘻地看着一脸倔强的莫小贝,脸上的皱纹随着笑容的展开而变得更深更密,犹如一颗熟透后开始干裂的老南瓜。他用那略带沙哑却透着几分神秘的声音说道:“小娃,为啥不想上学呀?跟爷爷我唠唠呗。”
莫小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嚷道:“要你管!你这个怪里怪气的老头,穿得稀奇古怪的,赶紧走开,别在这儿烦我!”说完,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两只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老头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反而笑得愈发灿烂了,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尽的包容和理解。只见他像变魔术一般,动作极为迅速且巧妙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糖人儿。那糖人儿做得栩栩如生,是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长长的耳朵竖着,圆溜溜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他把糖人儿递到莫小贝面前,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别不开心啦,小宝贝。这个给你,甜滋滋的,吃了心里就美美的咯。”
莫小贝盯着那诱人的糖人儿,犹豫了片刻。她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渴望,然后又有些犹豫和警惕,但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糖人儿的诱惑,缓缓地伸出手接了过来。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糖人儿,瞬间,甜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她的心情似乎也因为这一丝甜蜜而没那么糟糕了。
老头见莫小贝的态度有所缓和,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娃呀,爷爷我小时候跟你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是打心眼里讨厌上学,觉得读书简直就是天底下最痛苦最无聊的事儿。整天就只想着怎么出去玩,捉鸟啊,摸鱼啊,调皮捣蛋的事儿没少干。可后来呀,苦头可就吃大了。因为啥都不懂,大字不识几个,算术更是一窍不通。出去跟人做生意,被那些狡猾的商人骗得团团转,做工的时候也因为没文化被人欺负,连自己应得的那份都要不回来。这时候才恍然大悟,有学问那可真是太重要啦!”
众人都被老头绘声绘色的讲述吸引了过来,纷纷围在旁边,好奇地听着。
佟湘玉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老头,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神色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谁呀?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平白无故地在这儿跟孩子说这些?”
老头神秘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说道:“我呀,是个云游四海、见多识广的智者。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都要长,经历过的稀奇事儿比你们听过的所有故事加起来都要精彩。”
郭芙蓉听了,不屑地撇了撇嘴,双手叉腰,大声说道:“啥智者呀?我看你就是个疯疯癫癫的怪老头。瞧瞧你这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说起话来也没个正经样儿,谁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老头面对郭芙蓉的嘲讽,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容更加和蔼可亲了。他依旧目光温和地看着莫小贝,继续说道:“娃呀,你可别听这位姐姐的。爷爷我跟你说的每一个字可都是发自肺腑的大实话。你想想,上学能让你变得聪明伶俐,肚子里装满了墨水,懂得好多做人做事的大道理,就不会轻易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给骗了。而且呀,有了学问,你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有能力去帮助身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再好好琢磨琢磨,要是你以后读书读得出类拔萃,考个女状元当当,那得多风光,多有面子啊!到时候,谁不高看你一眼?”
吕秀才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他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摇晃着脑袋,文绉绉地附和道:“老先生所言甚是。正所谓‘知识就是力量’,这书中啊,自有千钟粟,自有黄金屋,自有颜如玉。小贝呀,你可一定要把这些话听进去,莫要辜负了老先生的一番苦心。”
老头说着说着,兴致越发高涨,只见他再次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看上去颇为破旧的书。那书的封面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书页泛黄发脆,边缘处还有些卷曲,轻轻一翻,就能闻到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沧桑。老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本书,那珍视的模样,仿佛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他一脸郑重地说道:“这可是一本神奇无比的书,只要你认真研读,就能从中汲取无尽的智慧和学问,让你变得博古通今,无所不知。”
李大嘴一看到这本书,好奇心瞬间被勾得如同烈火烹油,他瞪大眼睛,迫不及待地凑过去,嘴里嚷嚷着:“啥宝贝呀?让我也瞅瞅。”说着,他伸出那胖乎乎的大手,就想去抢夺。
老头却异常灵活地一闪身,巧妙地躲过了李大嘴的“袭击”,然后把书迅速地藏到了身后,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的,它只属于有缘之人。小贝娃,你说你是不是那个有缘人呢?要不要这本书呀?”
小贝半信半疑地接过书,轻轻地翻了翻,里面的字密密麻麻,犹如一群小蚂蚁在纸上爬来爬去,好多字她都不认识,看得她直皱眉头。
就在这时,邢捕头和燕小六迈着威风凛凛的步伐走了过来。邢捕头一脸严肃,浓眉紧皱,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老头,大声问道:“你是从哪儿来的?有没有路引?在这儿瞎咧咧什么呢?”
燕小六也不甘示弱,跟着挥舞着手中的佩刀,狐假虎威地喊道:“就是,老实交代,别想着蒙混过关!否则,有你好看的!”
老头却不慌不忙,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嘻嘻哈哈地应付着:“官爷,我就是个路过的。看到这小娃不想上学,心疼这孩子,就想劝劝她,让她明白读书的重要性,可没有什么坏心思哟。”
杨慧兰和小青也被这边的热闹场景吸引了过来。
小青看着老头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嫌弃地说道:“这老头奇奇怪怪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名堂,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杨慧兰却没有像小青那样轻易下结论,她若有所思地盯着老头看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说不定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能让小贝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呢。咱们先别忙着下结论,看看再说。”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莫小贝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大声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去上学!”
众人一听,顿时惊讶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佟湘玉最先反应过来,她惊喜万分地抓住莫小贝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小贝,你可是认真想好了?”
莫小贝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说道:“嫂子,我想好了。我要上学,我要好好学习,我可不想以后像这个爷爷说的那样,因为没学问被人欺负,我要做个有出息的人!”
老头看着态度坚决的莫小贝,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欣慰和赞许。然后,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突然转身,迈着大步离去。他的身影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站在原地。
从那以后,莫小贝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天还没亮,她就自己乖乖地起床,收拾好书包,然后精神抖擞地去上学。在学堂里,她也不再调皮捣蛋,而是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认真听讲,积极回答先生的问题。放学后,她也不再到处疯玩,而是主动完成作业,而且写得工工整整,一丝不苟。
大家看到小贝的转变,都感到既惊讶又好奇,纷纷猜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曾经无比抗拒上学的孩子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每当有人问起,小贝总是神秘地一笑,就是不肯透露半点详情,让这个谜团愈发显得神秘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