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学弈倒了一杯水，放在叶临的面前，回道：“虽然杭州这几年的经济发展非常不错，但要和上海去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差距，以优线传媒的发展速度，总部早晚都得搬过来。”
“欧董说的很有道理，总部搬迁什么时候决定的？”
欧学弈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回道：“做出这个决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恰好我们商会在浦东新区拿下一栋写字楼，给我们的租金非常低，跟在杭州的差不了多少钱。”
“你们在杭州的员工要一起跟过去？”
“当然，我们是全体搬迁，如果员工不愿意跟过去的话，可以主动提离职，我们会给N+1的补偿金。”
叶临靠在椅背上，回道：“听起来，没有什么人情味。”
“开公司真的需要人情味吗？”欧学弈反问一句。
“工作嘛，你不干有的是人干，但是一家没有人情味的公司，真的能够走的长远吗？”
“当然，北上广永远都不会相信眼泪，公司的管理层绝对不可能跟基层员工去共情。”
叶临缓缓抬起头，看向欧学弈，沉声道：“欧董，郑玉勇还没死呢，这么快的动手，这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一些？”
“商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机会稍纵即逝，趁他病要他命，这是一个合理的选择，至于仁义道德？值不了几个破钱。”
欧学弈说着，看向叶临，呵了一声，又说道：“而且，叶董，万众传媒的今天，可是您一手造成的啊……从本质来说，我们两个其实是一类人，优线传媒难道就没想过要吞并万众吗？只不过太讲究仁义道德，想等到郑玉勇康复后再分高下。”
叶临鼓了鼓掌，笑道：“真不愧是欧董。”
“叶董过誉了，但咱们这顿饭还有吃的必要吗？”欧学弈笑着看向叶临。
“当然，就算要全面开战，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晚的这顿饭还是要吃的。”
“行。”
欧学弈将菜单转到叶临的面前，又继续道：“叶董，您点餐，我来买单。”
“那就谢谢欧董了。”叶临拿起菜单，道了一句谢。
晚餐结束，叶临来到外滩的护栏旁，抬头看向对岸的东方明珠，面色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一些事。
从刚刚的对话博弈中，叶临感觉找人绑架郑玉勇妻女的正是欧学弈。
很久后，电话铃声响起，叶临没有任何犹豫，接通电话。
“喂，顾董，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顾诗白轻轻一笑，问道：“怎么？要决定全面开战吗？”
“你怎么知道？”叶临靠着护栏，语气有些疲惫。
“万众传媒的事情太过于反常，而且欧亚和岭中的动作太快，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很早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听着顾诗白的话，叶临叹了口气，无奈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目前的我没有任何证据去证明欧学弈是这起绑架案的幕后真凶。”
“对绑匪的审问结果还没有出来吗？”顾诗白语气也有些严肃。
“还没有结果，阎仁怀的级别不太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知道审问结果，总感觉有人想保他们。”
“玩的实在太大了。”
叶临看向黄浦江的轮渡，又说道：“欧学弈已经开始将欧亚传媒的总部从杭州给搬到上海了。”
“哦？动作这么快，怕被清算吗？”
“怎么？你有小道消息？”
顾诗白打了个哈欠，回道：“小道消息算不上，只知道有人给一把手提交了一份材料，而上面的下来调查组今天已经抵达杭州了，可能会有一场大行动。”
“什么内幕消息你都知道？”
“诶呀，就是人脉有那么一点点的广。”顾诗白轻笑出声。
叶临低头一笑，回道：“连住在苏州的那位大佬都能被你给请出来，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吗？”
“岭中和欧亚联手吃掉万众，那你后面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哦。”
叶临打了个哈欠，苦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呵，你再撑一段时间，我快要收尾了。”
“你上个月就这样说了。”
顾诗白轻轻咳嗽两声，回道：“上个月确实快要收尾了，想不到沈潇潇又给我带来一个大麻烦。”
“研究生就是研究生，可比她妈要有用多了。”
“挺棘手的，但已经解决了。”
叶临回到车上，笑问道：“怎么个解决法？该不会是物理解决吧？”
“沈潇潇还只是一个学生，只要学校里面的舆论压力足够大，很快就能压垮她。”
“我现在的做法，早晚都会遭到舆论的反噬。”叶临早就预想到了未来。
顾诗白长舒一口气，回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咱们两个人，以后全都是要下地狱了。”
“无所谓，反正一群人都要下地狱，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叶临笑着按下启动键，猛踩一脚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响彻整条街。
“你在开车？”
“刚和欧学弈吃完饭，打算从上海回杭州。”
顾诗白有些吃惊道：“你什么时候跟欧学弈约的饭？我怎么不知道？”
叶临不置可否地一笑，回道：“顾董，从云一个人干好几个人的活，每天够累了，这还让她监视我，每天汇报，是不是太伤她了？”
“有道理，明天我跟财务打招呼，从云每个月领两份工资。”顾诗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果然是钱给够了，磨都能够推鬼。”叶临甚至都气笑了。
顾诗白语气轻松道：“你再撑那么一会会的时间，我很快就回来帮忙。”
“行，我相信你的话。”
“你信不信都一样，反正都得先撑着。”
顾诗白挂断电话，叶临有些哭笑不得，但无论如何，顾诗白回来以前，他都得支撑着优线传媒。
回到杭州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叶临将车停在路边，想起在这附近有一条酒吧街。
他随便走进一家酒吧，里面都是穿着时髦穿搭的年轻男女，摇晃在舞池中央，做着各种各样的亲密举动。
叶临本想喝一杯，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么嘈杂的环境。
“算了……”
酒吧里又待了一会，叶临还是选择离开，独自徘徊在钱塘江边，直到天亮，再回到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