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他可不是一般的头儿，他可是咱们丐帮在城西这一片儿的扛把子。江湖人称‘铁掌莲花’李大嘴！”
麻子一脸崇拜。
“铁掌莲花？李大嘴？”
宋十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名号，怎么听都像个厨子，跟江湖高手一点儿也不沾边。
“可不是嘛！李老大的铁砂掌那叫一个厉害！一掌下去，能把石头都拍碎！”
麻子唾沫星子横飞，说得眉飞色舞。
宋十七强忍着恶心，敷衍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丐帮”水分不小。
估计也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这时，络腮胡——也就是“铁掌莲花”李大嘴咳嗽了两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兄弟们，最近城里的世道不太平，咱们丐帮也要加强戒备，保护好自己的地盘！”
“是！老大！”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参差不齐，毫无气势可言。
李大嘴唾沫星子横飞，手指轮番点着底下的“兄弟们”。
“城东的狗剩，城南的癞痢头，城北的臭脚丫，你们三个负责各自的地盘，都给我精神点！谁要是讨不到钱，回来就别想吃饭！”
被点到名的三个乞丐唯唯诺诺地应着，眼神里却满是苦涩。
城里最近查得严，乞讨越来越难了。
“至于麻子……”
李大嘴拖长了声音，眼神在麻子和宋十七身上来回扫视。
“你带着这新来的小子，去西城门那边。”
麻子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西城门可是块肥肉，平时只有他自己能去。
带着个新人，虽然得分他一半，但也总比没有强。
“好嘞，老大！我一定把这小子带好！”
麻子谄媚地笑着，一把搂住宋十七的肩膀，一股浓烈的酸臭味直冲宋十七的鼻腔。
宋十七强忍着不适，不动声色地躲开了麻子的胳膊。
“麻子哥，西城门那边有什么讲究吗？”
麻子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西城门那边啊，来往的都是摆摊小贩！”
“这些小贩，一个个看着不起眼，其实兜里油水足着呢！你跟着哥，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麻子说着，咽了口唾沫，似乎已经尝到了美味佳肴。
宋十七故作好奇地问道：
“哦？那怎么个讨法呢？”
麻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可不是普通的乞讨，咱们这叫‘化缘’！懂吗？化缘！就是跟菩萨借点钱花花！”
宋十七强忍着笑意，配合地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麻子哥真是高见！”
麻子被夸得飘飘然，更加卖力地传授“化缘”经验。
“咱们就盯着那些生意好的，专挑人多的时候去！往那一跪，哭得那叫一个惨啊！保管他们乖乖掏钱！”
“那要是他们不给呢？”宋十七问道。
麻子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
“不给？那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丐帮的厉害！给他们摊子掀了！看他们给不给！”
宋十七心中冷笑。
这哪是什么丐帮，分明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麻子哥，这光天化日之下，掀人家摊子，不太好吧？”
麻子不屑地撇了撇嘴。
“怕什么？咱们丐帮在这一片儿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敢惹咱们？再说了，就算官府来了，咱们也有办法脱身！”
宋十七心中一动。
看来这“丐帮”背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势力撑腰。
……
两人一路来到西城门。
麻子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哭丧着脸，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卖烧饼的摊位前。
“好心的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摊主是个精瘦的老头，瞥了麻子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
“去去去，别挡着我做生意！”
麻子见状，哭得更大声了，一把抱住老头的腿。
“大爷，求求你了，就给点吃的吧！我快要饿死了！”
周围的人开始围观，对着老头指指点点。
老头被麻子缠得没办法，只好从摊子上拿了个烧饼扔给他。
“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麻子一把接过烧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还不忘冲老头点头哈腰。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宋十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变脸速度，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麻子吃完烧饼，一抹嘴，又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凑到宋十七跟前。
“怎么样？小子，学着点！这叫以情动人，懂吗？”
宋十七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
“懂了，麻子哥，真是演技精湛！”
“那是！”
麻子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脯。
“跟着哥混，保准你饿不着！”
接下来，麻子带着宋十七开始了他们的“化缘”之旅。
麻子充分发挥了他的“演技”，一会儿哭天抢地，一会儿装疯卖傻。
宋十七看得叹为观止。
这哪里是乞丐，分明就是个戏精！
不过，麻子的“演技”虽然浮夸，但效果却出奇的好。
不少摊贩为了息事宁人，都乖乖地掏出了几个铜板。
一上午下来，麻子收获颇丰。
他得意洋洋地拍着宋十七的肩膀，喷着唾沫星子。
“怎么样小子，学着点！这才是乞讨的最高境界！”
宋十七干笑两声，心里却一阵恶心。
“麻子哥真是厉害，小弟佩服！”
宋十七丝毫没有乞讨的热情，眼神不断扫视着周围的店铺和人群，试图找到一些关于私盐的蛛丝马迹。
他注意到，有一个小贩的摊位前总是聚集着一些形形色色的人。
他们交头接耳，神色鬼祟，交易完成后又迅速散去。
这个小贩卖的是一些干货，例如海带、虾米之类的，但宋十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麻子哥，你看那边那个卖干货的。”
宋十七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摊位
“生意好像不太好啊，咱们去试试？”
麻子顺着宋十七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
“得了吧，那种小摊位能有什么油水？还不如去那边酒楼门口，说不定能碰上几个喝醉的冤大头。”
宋十七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凑到麻子跟前，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他。
“可是……咱们今天还没吃过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