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可姑娘却帮了她那么多,还因此受伤闭关。
女妭心中愧疚,用手撩着那红色的水,冰冰的真舒服。
她想象着这位善良可爱的姑娘的样子,她一定像这河水一样冰清玉洁……
怎样才能见到她呢?女妭一跃跳入了水中,只能看到水下三尺左右,水下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水族。
今天的水和以往有所不同,几乎没有任何流动,就像有生命的生灵一样,它也在沉睡。
游了两圈,仍旧和她每一次下水一样,不能下潜,女妭只好上岸。
天色已晚,她待了一阵子,又在那块大石头上打坐,真气循环了三个周天,感觉身体舒适了一些。
内察识海,犼犼的觉魂看不到踪影,自己的三魂七魄也看不出异常。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能感觉到犼犼的魂还在她的识海。
她现在还是人形,并没有兽变,也许犼魂并没有被自己完全融合吧,她惴惴不安地想。
她对这次突然失控离开赤水充满疑惑:这几十年来,只要不离开这森林的边缘她身体就很稳定,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突然发狂呢?
她离开前最后的记忆是听见一声巨响,就坠落树梢没了意识,再次醒来就在封渊西岸了。
据那个人参娃娃说她先去了东北不咸山,然后一路向南又向西围着大荒跑了一圈,在大荒折腾了半年时间。
是封渊之主的至阴冰雾把她从西荒三淖拽了回来,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在那大石头上打坐了一个晚上,黎明时分,她起身飞上树梢,来到她坠落的那个地方。
只见一条百丈宽的缺口出现在森林里,一直向东北方向蜿蜒而去。
虽然已有新的草木长出来,但缺口两边缘处仍能看到焦黑碳化的树干,可见当时焚毁时的惨烈。
女妭上上下下查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可疑的痕迹。
她当时并没有被攻击。唯一异常的就是当时的巨响。
依稀记得那如闷雷般的巨响不是来自天空,反而好像来自地底深处……那到底是什么?
女妭有些不安,又想不出个头绪,就赶紧回了岸边,只有靠近那河水,她才觉得心里踏实点了。
临近中午,那铁锈红色的河水就像凝固了一般,水面好像鼓起了弧度,又好像在积蓄着巨大的能量。
四周安静下来,女妭突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好像所有的生灵都停止了呼吸,就像天底下就剩下了她一人了,大荒出奇地安静。
这种异常不光女妭感觉到了,其他生灵也有所觉察,都惴惴不安。
天空不知从何时开始积累乌云,越来越厚,不时有闪电在云层后露出一点尾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臭味,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扰得女妭心神不宁,每一根白发都蠢蠢欲动,有些不受控制。
她努力凝神,但效果不显,热汗濡湿了全身,她熟悉的粉色冰雾没有出现,她哪里都不敢去了,就在岸边大石头上待着。
她并不是怕任何东西来伤害她,她怕的是她自己去伤害任何东西。
她无法打坐,慢慢地倒了下来,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个小兽,几乎和石头融为了一体,不知在等待什么。
空气凝滞压抑,不祥的预感特别明显。
如果是天道惩罚,她也已在这大荒困了近百年了,就给她来一次彻底的吧!还了这一切!她心中默念。
一声霹雳!大地突然震荡起来,各种声音乍起,树木晃动的声音、山石滚落的声音,鸟儿惊起拍翅尖叫,赤水罕见地动荡起来……
诡异的死寂被打破。
女妭头皮一炸,头晕目眩。
接着是北荒剧烈摇晃,地动山摇。
一只黄毛野兽的虚影笼住了女妭,她白发飞舞气息纷乱,只觉怒火升腾压抑不住,绝世美颜已然消失,她又变成了一具丑陋的活干尸。
此时地底一连串巨大的霹雳响起,女妭随即消失在了巨大的光球内。
只见赤水北岸一个耀眼的太阳突然升起,沿着地平线向大荒东北方疾飞而去,拖着长长的光尾,像一颗巨大的彗星。
大地上众多生灵都目击了那不祥的光华。
北荒不咸山。
十精:怎么又来了!不是刚回去吗!?
怎么办?!来不及了,他一头钻进了土里,往下钻!钻!钻!
那颗耀眼的光球没有停留,越过不咸山天池,冲向了大荒的东北极地。
飞过天池时,天池水瞬间就下降了一半。
鞠陵于天岭、东极岭、离瞀(mào)岭,三岭交汇处,此时已成一片火海。
列缺霹雳,山峦崩摧,三列山脉上百座山峰都被炸秃了,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天空喷着浓烟、岩浆、火灰。
众多火山口错落有致,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竟隐约像个法阵,整个东北极都被乌云浓烟雷电笼罩了,熔岩流了方圆两千里。
流经此地的折丹江突然被截断,江水被石块堵在西北成了一个大湖,湖面在持续扩大中。
女妭跑到了这火山阵里,只觉又饿又气,怒火盈心,干枯的身体如厉鬼一般凶残,满头白发飞舞着,发出的万丈光芒如利箭一般射向四周,她就想毁天灭地大杀四方。
一个比山峦还高大的黄毛野兽的虚影被包裹在白光内,女妭就在光芒的中心,操纵着这巨兽。
爪子一挥就拍飞半截山峰,一口衔起半截山,愤愤地往前一吐,那山就像炮弹一样飞出去,一下子就砸出个岩浆湖来。
巨兽东一爪子,西一爪子,原来阵法分明的东北极地三岭都被搅烂了,方圆两千里几乎都被荡平了,到处岩浆横流,毒气弥漫。
女妭吸入了毒气,更加神智不清,在岩浆里扑腾,和那黄毛巨兽来回争夺操纵权。
岩浆汇聚了广阔的面积,竟形成了漩涡,吸住了一女妭往下拽!
女妭火气更大了,拼命的想飞跃而起。
而那巨兽却四蹄翻飞往下猛挖,把岩浆四处乱甩。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在哪里?我挖挖挖!两下里一直在向相反的方向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