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抢救室大门,上面闪着三个红色的大字“抢救中”。
颜暮歌安静的站在病房门口,手中轻轻拿着一朵白色的雏菊和一本厚厚的书。她的父亲和叔叔站在病房两边,满脸担忧和疲惫。她看了看自己苍老了许多的父亲还有生出许多白发的叔叔,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们望着手术室期望的眼神,终究是放弃了!
“十年前,我和云若夕把您的书烧了。今天,我给您买了一本新的。您要出来看哦,都挺了这么久,这再久一点吧!”
她望着紧紧关闭的抢救室大门,微微红了眼眶,可拿着雏菊的手,没有紧紧握紧,是不敢。因为这是买给他的,他最喜欢的花。她还记得,他简陋的土墙房前面,种了一排白色雏菊还有金黄色的太阳花,一开就是一整个夏季和秋季。
付方白安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没有说话。
在这儿之前,他原本是和颜暮歌一起去花店买花的,可是才付完钱。颜暮歌就接到了她父亲的电话,满是花朵的店铺。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可他清楚的记得,颜暮歌接到那个电话时说的话。她说
“我马上回去!”
就这样,她拿着那朵白色的雏菊,抱着那本厚厚的书,从他的眼前快速消失在了店门口。热闹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穿透大街小巷的叫卖声。他紧紧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看着她因为害怕而脸色苍白,额头的发被风刮乱的站在抢救室门口。那一刻,他才突然明白,她这许多天的秘密,大概就是这扇门里面的人了。
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红色的灯还未暗。颜暮歌的父亲和叔叔都担心的奔向门口。
“病人的情况急转直下,现在很危险。请家属做好准备,这是病危通知书,签了吧!”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的女孩子,拿着一张病危通知书,轻轻的递到两人面前。颜暮歌的父亲,看了看旁边的弟弟,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女儿,一脸沉重的签下了名字。
“医生,请一定要救救我父亲!”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可是剩下的还得靠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说完,又关上了那扇门。舒一含站在颜暮歌的身后,看着她看见那个护士出来是微微绷紧的身体,看着她看见那张病危通知书而短暂的停止呼吸。那一刻,他以为她会蹲在地上大哭,可她没有。她只是安静的,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过了好久好久,鲜红色刺眼的大字变黑。那扇通往死亡与生命的大门打开,护士推着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如峋的,浑身插着管子,带着氧气瓶的老人出来。紧张的气氛才得以缓解,他才看见她握紧的拳头微微放松。
“老大,你回去吧!爷爷这儿,我们看着!会没事的!”
她的父亲站在病床前,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轻轻掖了一下被角。然后,回头一脸安慰的对自己的女儿说。毕竟,他不想让他的女儿接受突如其来的结果,这也是他父亲告诫过的话。
可是,颜暮歌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在安慰自己呢,从她亲自拿到爷爷的诊断书那天起,颜暮歌关于爷爷的生活,大概就是一天一天的过了。
“爸,我没事的,今天周末。”颜暮歌笑着回答道,可是她的父亲还是坚持让她回学校休息
“听话,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再过来换我和叔叔。你看,你同学还在这儿呢!和人一起回去吧,相信我,你爷爷会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不是都转危为安了吗?”
听完父亲的话,颜暮歌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付方白,只见他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颜暮歌突然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于是,她听了父亲的话。将手中的书和白色的雏菊放在她爷爷的床头,弯下腰对昏睡中的爷爷笑着说了句
“爷爷,告诉你个秘密,您的那本《本草纲目》是我烧坏的。所以,您要记得醒来惩罚我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哦!毕竟,您可是为这事找了“凶手”呢!”
付方白站在门口,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虽然她的脸上带着鬼把戏得逞的得意模样,可他还是听出了她语气的里的不舍和苦笑。
“回去吧,明天过来,给你爷爷带点南瓜粥!”
“好!那我走了。”她笑着说完,乖乖的低头被她父亲拍了一下头。然后,带着淡淡的笑意朝门口的付方白走去。
“走吧,小白同学!”
“呃呃,好!”现在的他,突然觉得,只要她真的开心,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还是那条熟悉的街,从医院到学校。白天,夜晚,颜暮歌一个人来来回回走了半个月。可是今天,陪她一起走的还有付方白。下午的街道,还算安静,下班时间还未到,马路上的车还不多,街边的小吃摊也还没有摆起来,一切看起来那么安静又祥和!
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旁边脸色平静,一句话不说的人。笑着说了一句
“小白同学,今天的事,不可以外传哦!不然,我会杀人灭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