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打开的那一刻,许诗婉听到动静,分了神,刺向手臂的金钗有片刻的凝滞和歪斜。
但是金钗落下的趋势却是没有变,在她的手臂上划下一个口子,皮开肉绽,鲜血很快涌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脑中有了片刻的清明,当看到来人是秦离的时候,她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秦离进入殿中,发现褚玄璋仅着一身中衣,将许诗婉堵在床的里侧,登时便怒不可遏。
他大步走上前,将他从床上拖下来,厉声问:“殿下在做什么。”
回头查看许诗婉的情况,只见她无力地坐在床上,嘴唇上,手臂上,手里心都是鲜红的血迹,看着十分渗人。
这一刻,他心口处就像被一把利剑狠狠刺入,疼得要死。
“褚玄璋,你这个畜生!”滔天的怒意最后都化为一记重击,拳头如巨石般砸向褚玄璋的脸。
褚玄璋被打倒在地,一时有些头晕眼花,他怎么也没想到,许诗婉这女人对自己这么狠,也没想到秦离会突然出现,坏自己的好事。
“婉儿,你怎么样?”秦离打完褚玄璋,便慌张地来到床前查看许诗婉的情况。
许诗婉一放松下来,那药效便趁虚而入,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保持着最后的清醒,抓住秦离的手臂,哑声道:“他……给我下了药,快……快带我走,我害怕一会儿……有人来。”
“好。”秦离慌忙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婉儿别怕,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
然后,他转头对褚玄璋喝道:“解药拿来!”
褚玄璋勾勾唇角,淡定从容地回答:“没有解药,要么你把她办了,要么让她自己生生忍一段时间,不过第二种的话,可能对她的身体会不太好。”
听了这话,秦离怒从中来,恨不能上去再给他一拳。
可是他知道自己眼下应该以许诗婉为重,于是将她从床上抱起,带其离开,经过褚玄璋身边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褚玄璋擦擦唇边的血迹,望着秦离的背影,冷哼一声,“我倒是小看了这个许诗婉,竟然连秦离这个万年冰山都勾搭上了。”
停顿片刻,又颇为遗憾地开口:“忙活半天,倒是给旁人做了嫁衣,便宜秦离那小子了。”
秦离出了门,抱着许诗婉前往附近另一处偏殿。
褚玄璋选的地方偏僻幽静,很少有人来,所以没有人看到他和许诗婉。
路上,秦离时不时低头查看许诗婉的情况,看到她红得不正常的脸和不断往外渗血的手臂,心中一痛,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遍遍地重复:“婉儿别怕。”
许诗婉迷迷糊糊中听到他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看到他焦急的模样,涩然一笑,“秦离,谢谢你……来救我。”
“对不起,婉儿,我应该早点过来的,这样你就不会受伤,对不起……”秦离不住地道歉。
许诗婉感觉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失去意识前,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找我师姐……”
“师姐?什么师姐,婉儿,谁是你的师姐,婉儿!”秦离唤她,但是没有得到回应,许诗婉已经晕了过去。
来到偏殿后,秦离马上把她放到床上,回身插上门闩。
接着,他来到床边,轻轻抽出许诗婉握在手中的金钗,犹豫片刻,放在了胸前的衣襟中。
然后,他拿出袖中的手帕,帮她把手臂上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一下。
这时,许诗婉突然醒了过来。
秦离见了,眼睛一亮吗,忙欢喜地问:“婉儿,你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许诗婉转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眼神有些空洞。
过了一会儿,她的瞳孔有了些许焦点,脸上也带了些许笑意,温柔地唤道:“喻之……”
秦离瞬间像挨了一记闷棍,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紧蹙眉头,联系方才褚玄璋的话,大致猜到了这个药的效用,只觉得心里发苦。
许诗婉缓缓起身,拽住他的衣襟,继续唤他:“喻之,我心悦你,我……难受……”
秦离痛苦地闭了闭眼,那四个字,像一把利刃,在剜他的心。
许诗婉的双手抚摸过他的胸膛,肩膀,最后勾在他的脖子上。
她看着他的嘴唇,缓缓靠近,“喻……唔……”
秦离将手覆在她的眼睛上,唇封住了她的唇,忍着心头的酸涩,与她亲吻。
他将她重新押回床上,撬开她的贝齿,攻城掠地,忘情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呼吸渐重,覆在她眼睛上的手却没有拿下来。
趁着许诗婉喘息的空档,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婉儿,不要看我,不要唤他的名字。”
接着不等她做出回应,便重新封住她的唇,急风骤雨般地吻她,与她呼吸交缠。
檀香的气息与茉莉花的香气融为一体,两人情意绵绵,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彼此。
然而只有秦离知道,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替身。
他的婉儿,对他的柔情,其实是对另一个男人的。
他心痛,他愤怒,他嫉妒得要发狂。
后来,他不愿意再想这些了,现在与她在一起的是自己,与她紧紧相拥,将她压在身下的是自己,这就够了。
渐渐地,秦离头脑发热,心跳如鼓,简单的亲吻已经无法满足他。
他离开许诗婉的唇瓣,看着她那张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艳丽、明媚的脸,以及那双欲求不满、眼尾有些发红的眼睛,秦离的目光变得幽深起来。
两只手有些粗暴地扯开她胸前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如玉般的肩头。
秦离喉结动了动,低头埋入她的颈侧,忘情亲吻、吮吸,直到那里一片狼藉。
此时此刻,他不禁想,就这样吧,既然她心里没有自己,那么自己就用这种方式得到她。
等她成为自己的人,不管不愿意,她都得嫁给他。
她的名声、她的愤怒和悲伤,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对,就是这样。
然而,就在他欲解开自己的腰带,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许诗婉弱弱地唤了一声:“喻之……”
秦离的动作骤然一停,恍若被从梦境中被打回到现实,他觉得自己真是卑劣,真是可怜,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