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只有两三个客人，那个店员说话又没有故意避着，外面听的很清楚。
曲老爷子蹙眉，看向正拿着鞋子往他们这边走的店员，眼底燃起一丝冷意。
童鞋店店长刚好从外面回来，闻言，她拧了拧眉，朝曲老爷子走去，对他们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
“老爷子您这是带孙女过来买鞋吧？我们店里刚好来了一批新货，我拿给您瞧瞧。”
曲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温度，“不用，你们店员这不是拿鞋出来了，我比较好奇她会拿什么鞋子。”
店长脸上的笑容很是尴尬，因为她认出那双鞋了。
品质有问题，总部那边已经紧急召回。
正拿着鞋出来的店员看了一眼站在老爷子面前卑躬屈膝的店长，不屑地“切”了一声，“还是店长呢，连个穷人和有钱人都分不出来，这种人给他们看什么好鞋！”
店员没有故意压低声音，这句话小晚听得很清楚。
小晚眨巴眨巴葡萄般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这位姨姨，区别对待客户是不对的哦！而且不管是穷人还是有钱人，大家都有平等购物的资格呀！”
店里众人愣了愣，目光全部投向那个说话的店员，店员扛不住这么多视线，她干笑道：“小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这个臭丫头怎么敢跟她刚的？
哼，她表姐夫可是商场的经理，连店长都要看她几分脸色！
“无论我们有没有钱，进店就是为了买鞋，你为什么要扯上穷人、富人呢？”奶团子不解地问道。
以前她是小乞丐，别人觉得她没钱不让她进店，她可以理解。
现在她已经不是小乞丐了，为什么进店还是有人要区别穷人和富人啊？
难道穷人就不配买鞋了吗？可是再贵的鞋，攒攒钱也能买啊！
店员：“我哪里有这个意思？小妹妹，你可别冤枉我！”
小晚歪头，继续问道：“还有这个盒子上明明写着品质有问题，你为什么要拿给我试穿呢？”
店长的表情十分难看：“小王，给客人道歉！”
小王撇了撇嘴，一脸不情愿，“店长，我又没这个意思……”
店长脸色阴沉：“我再说一次，向这位客人道歉！”
小王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了句“对不起”。
店长赔笑地看向小晚：“小妹妹，对不起，是我没有培训到位，我现在拿鞋子给您试穿好吗？”
店长根本不敢看老曲爷子，在职场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位老者身份不一般。
曲老爷子眸光幽暗深沉，他杵着拐杖，拉着小晚的手，“晚晚，我们去其他地方买！”
小晚不讨厌这个店长姐姐的，可是那个店员身上的恶气味太浓，她不想闻。
“嗯嗯，这个姨姨不想赚钱哒，我们去其他地方。”
小王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这个臭丫头故意让她难堪是吧？
等会儿她就给姐夫打电话，让商场的女鞋店都不许卖鞋子给她！
曲老爷子摸了摸奶团子的头，笑道：“走吧。”
临走前，奶团子跟店长挥挥小手，“店长姐姐，是那个姨姨的问题，不关你的事哦，下次小晚再来试鞋！”
店长听到这里，松了口气，刚才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职业生涯要到头了。
她笑眯眯地冲小晚挥手：“好的，小妹妹你下次过来我给你打员工折扣！”
“好呢，谢谢店长姐姐。”
在小晚和曲老爷子离开后，小王走过来一脸嫌弃地说道：“店长，你对这种人客气什么，一看就是爱装排面的穷逼，我跟你说啊……”
店长脸色一寒，冷声打断道：“小王，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我们店的服务风格，你明天不用过来了，这个月的工资我会让财务跟你结算。”
小王气急败坏地说道：“什么？你怎么有胆子炒我鱿鱼？我表姐夫可是这家商场的经理，你信不信我让我表姐夫给你们店穿小鞋！”
“看你到时候怎么跟总部那边交代！”
小王一脸得意，有表姐夫这个强大的靠山在，她根本不怕被炒鱿鱼。
店长上下打量她一眼，“哦，请便！”
小王觉得她上下打量的眼神带着满满的讥讽，整个人都炸了，“好，好得很，我一定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
店长双手环胸，淡漠地看着她，“嗯，我等着。”
那老爷子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这女人居然还妄想拿商场经理给她施压，真是可笑！
小王被气得脸涨红，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得意道：“哼，我表姐夫打电话过来了，你死定了！”
说完，她按下接听键，娇滴滴地喊了句：“表姐夫～”
然而得到的却是对面劈头盖脸一顿骂。
“王华，你脑子是不是被驴抽了？别用这种语气来恶心老子，你能来商场工作是你表姐求来的，跟你有毛关系？”
“还有，你有什么脸借着我的名号在商场横行霸道？老子自己做事都脚踏实地！我告诉你，你现在立马从商场滚出去，否则我会让你们店长把你轰走！”
小王很慌，刚才的得意和趾高气昂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表姐夫，你听我说，表姐夫……”
滴——
电话那头只剩机械声。
店长淡漠地扫了一眼，连看戏的心情都没有。
跟这种蠢货没什么好说的。
小王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了什么大祸，她连忙给表姐打电话，然而迎接她的又是一顿骂。
“王华，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来工作之前我就跟你说了，商场每一位顾客都很重要，你必须把你那尖酸刻薄的性子改一改，现在好了，得罪人了，不仅你工作没了，连我老公都要被你害死了！”
“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亲戚，你也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你妈那边我也不会认了。”说完，表姐气愤地把电话挂断，还把小王的电话给拉黑了。
小王：“表姐，表姐，不是我……”
她的靠山没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整个商场的员工见到她都会很热情打招呼的……
另一边，童装店。
童装店店主：“燕子，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店员忍住眼角即将流下的泪水，点头，“谢谢店长，我以后肯定好好干！绝不会再耍这些小心思！”
小王和燕子是同个地方过来的，一个是校园霸凌者，一个是被霸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