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的这个夜晚,对于张楚岚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在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项霄却趁着夜深人静来到张之维的房门前。
明明已经午夜,张之维的屋内却依旧有莹莹光亮。
咚、咚……
项霄轻叩房门,很有礼貌的自报家门。
“晚辈项霄,深夜叨扰,还望老天师勿怪。”
短暂的安静过后,项霄隐约间好似听到了似有似无的叹息声,随后门内传来张之维的声音。
“进来吧。”
项霄推门而入,先是拱手作揖,显得非常有礼数,随后又将房门关上。
毕竟是陆瑾的徒弟,张之维见过项霄很多次,双方倒也熟悉,因此也没有过多客气。
“你小子这么晚了跑来我这儿,怕是没憋好屁吧?”
深知张之维秉性,项霄脸上挂出作为晚辈该有的笑容,显得很是腼腆。
“哪里,这不是想老天师您了嘛。”
“哼,少扯那些马屁,有事就说,看在老陆的份上老头子我能帮就帮,要是没事就趁早回去睡觉吧。”
项霄什么性格和为人,张之维可是一清二楚,根本不和他扯那些弯弯绕绕,直接让他表明来意。
项霄嘿嘿一笑,也不好再东拉西扯。
“是这样,您看张灵玉那事……”
项霄话没说完,故意留了个悬念给张之维。
果然,张之维听到他提起张灵玉,立刻有了反应。
“你小子已经认输,难不成还想返场?”
项霄脸上依旧挂着笑,不过此时那笑容却是显得有些不怀好意。
“哪里,我哪敢坏了历来的规矩?我的意思是说他破身那事。”
“哦?你小子在打夏禾的主意?”
“嘿嘿,是这样不假,再怎么说她也是全性嘛,要是这次她‘碰巧’也在山上,我又‘碰巧’遇见,再‘碰巧’杀了。
就是不知道灵玉他会不会恨我啊?”
张之维闻言眯着的眼抬了抬,脸上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全性嘛,怎么杀都无所谓,毕竟是全性嘛,你说对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张之维那意有所指的含义却是显露无疑。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徒弟至今依旧深爱的初恋,更何况他龙虎山本来就是可以自由娶妻生子的。
要不是张灵玉自己执拗,夏禾早成他张之维的徒弟媳妇了。
现在有人当着他面说想要杀了这个准徒弟媳妇,张之维能忍?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夏禾也是能够助张灵玉看破本心的重要关键,不可能这么轻易让别人杀掉。
项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今晚来的原因也不是夏禾。
要不是他和周圣在这件事上没谈妥,他根本就不会来这里,而是会偷偷摸摸找机会直接干掉夏禾。
挑明夏禾的事情,就是为了卖张之维一个顺水人情,为之后的事情做个铺垫。
“嘿嘿,我明白,我明白。不过那另外三个?”
“只要你小子有本事,那就随你。”
这一次,张之维没有再阻拦。
得到这个结果对于项霄来说就已经足够。
接着他又说了几句漂亮话,最后在张之维一脸‘再烦我就揍你’的表情中借故退出门去。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张之维的首肯,他还真不好在龙虎山杀了另外三个家伙。
全性对于国内异人圈子来说很重要,这是一个善恶对立面的问题。
有了全性,那么其他流派就可以自诩正派。
要是没了全性,那其他流派里就必须要分解出一个新的恶,以此来维持平衡。
而新的恶势力群体分裂过程中,必然会引起动乱。
这谁都不想,所以也没必要灭了全性。
三尸涂君房,以及四张狂中的四个人,就是现如今全性明面上的领头者。
有他们在,那全性还能维持一丝脆弱的秩序。
他们一死,全性就会变成秃头苍蝇一般乱飞,虽说不会造成什么大动乱,可烦也能把你烦死。
从另一方面来说,有了张之维的首肯,那这些人的命就是由龙虎山背。
反之,龙虎山给公司那边的交代里怕是就要变动一些细节。
……………………
第二天一早,会场刚开,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进入会场观看最终决赛。
“哟,你也来这么早。”
“那是,今天可是决赛,肯定要来早点选个好位置。”
“话说谁也没想到张楚岚竟然能进入决赛啊。”
“嗐,谁又能想到张楚岚藏的这么深。”
看客们闲聊着走进看台。
刚一入场,他们就看到了已经早早等在这里的张楚岚。
他们只以为张楚岚是来的比他们早一点而已,殊不知,天未亮时,张楚岚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越是到这种时候,他的心反而越是无法平静下来。
看台上。
张之维、陆瑾、吕慈、风正豪、王蔼,以及两位外国友人,都在注视着这场比赛。
项霄和这些长辈们打过招呼,就借口在长辈们面前压力大为由,跑到贾正亮身边坐下。
刚坐下没多久,一只飞鸟就落到他头顶。
‘周圣前辈,看到那两个外国人了吗?’
‘不就是两个英国佬嘛,瞧把你激动的。
他们的手段是以己身之炁驾驭天地之炁,听上去玄乎,其实也就那么回事,我早些年周游列国的时候也研究过一段时间。
没什么意思,与天地之间的那一丝联系,我说断就能给他们断了。’
项霄嘴角抽了抽。
‘您说的研究,不会是偷学吧?’
‘哼!老子肯学那是看得起他们。’
‘前辈您跟我讲实话,各国异人的手段您学了多少?’
‘怎么着?你小子想要?不对啊,那些手段你在异人战场应该都见过,除了个别的还行以外,其他的你应该瞧不上才是。’
‘嘿嘿,克制您懂吧?克制。’
‘嘁,就你小子鬼点子多。不过你就别想了,那些真正能源远流长的派系,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克制的?
不能长久留存的,你琢磨它有什么用?顺其自然,时间自会使其消亡。’
‘呃……您说的有道理。
项霄哑口无言,刚刚升起的一点小心思被周圣无情掐灭。
而就在这时,一道铜锣声传遍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