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大王？”
殷郊和姜王后，等人都发出了诧异的声音。
帝辛忽然禀退他们，难道是要......
“大王，三思！”
姜王后想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可怕事情，不由的替张自在开始担忧起来。
张自在的话固然让她恼火，可姜王后也不想让他死。
殷郊则恨不能亲眼看到父王杀死张自在。
“退下。”帝辛重复了一声，其他人只得乖乖退下。
不一会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了帝辛和张自在两人。
“镪~~”
“沓~沓~沓！”
帝辛拔出佩剑，从阴影中走出，毛发浓密，眉目如刀。
他大步向张自在走来，每一步都踏在了张自在的心跳上。
张自在满意的闭上了双眼，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要死了~
终于要死了！
他明白帝辛禀退其他人的目的。
帝辛是当众杀过不少人，但是他从来没有在自己的家人面前杀人。
帝辛秉退姜王后和殷郊等人，说明他是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
天底下就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忍受别人当着他全家的面骂他愚钝蠢！
更别说帝辛了！
思绪翻涌之余，张自在已经感受到了面皮有了凛冽的感觉。
那是帝辛配剑的剑气！
帝辛的配剑——人王剑！
不一定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剑，却一定是天底下最有气势的剑！
凛冽的感觉向着眉心汇聚。
剑尖已经抵到了他的眉心。
“张自在，你，真的不怕死？”
帝辛的声音从张自在的耳边传来。
张自在睁开双眼，目光动容而无畏：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臣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若是臣的死能够警醒父王，锐利改革。”
“臣的死便是重于泰山，死而无憾！”
“锵~~~！！！”
张自在眼看着帝辛收回了佩剑，并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令人生畏的如刀眉眼，此刻竟然是温润和煦如星光！
张自在还是第一次在帝辛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顿时鸡皮疙瘩泛起，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哪里是什么暴君？
这分明是一个温润儒雅，又英俊挺拔的中年大叔啊！
放到二十一世纪，没有哪个少女能够拒绝得了这一款！
“好！”帝辛双手伸出，猛拍张自在的双肩。
“好一个重于泰山！”
“张自在，想不到孤膝下儿子，八百质子，商族子侄更是无数，却唯有你一人与孤心意相通！”
“蛤......？蛤！？”张自在傻了，他彻底傻了。
他实在搞不懂，自己怎么就与帝辛心意相通了。
“大王，这是何意。”
帝辛从张自在身边走过，抬头眺望已经清明的天空。
“不瞒你说。”
“孤还是储君之时，便已察觉到我大商之贵族、诸侯、尤其祭祀存在的问题。”
“现状若持续下去，我大商必定被拖垮。”
“孤自继位以来，也一直在寻求改革的机会。”
“可孤是先王老臣扶持上位，朝中旧势力依旧庞大，孤孤身一人，并不能放开手脚。”
猛然，帝辛转过了身来。
“直到，孤遇见了你！”
“孤终于迎来了能理解孤的人！！”
张自在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纳......纳尼！？？？】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他猛然想起网上某些评价帝辛的文献，说帝辛在末年对大商的人才选拔，诸侯，祭祀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因为改革过猛，导致了大商的灭亡。
现在看来，不会因为自己，才导致了帝辛推进这些改革吧？？
张自在来不及去想这些，他依旧不甘心无法死掉：
“可是大王，臣可是当着您的家人辱没了您。您刚刚明明就很愤怒。”
“您可是暴......您的王威，不容触犯啊！”
“纵使是要改革，也可以将臣处死后再改革啊！”
帝辛转过身来，像长辈对待孩子一般，宠溺的拍了拍张自在的肩膀，眼神苦涩：
“孩子，你是不是想说，孤是暴君？”
“哈哈哈~！”
“面具戴的久，也就摘不下来了。”
？？？
一道灵光闪过张自在的脑海，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的推测，但，又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大王.....你的意思是......”张自在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直以来暴虐杀伐的形象，都是你故意的？”
帝辛眼神动容：
“果然全天下，只有你能懂孤。”
“正是如此！”
“孤并非长子，继任商王，实非易事。”
“要完成孤心中革新大商的宏愿，孤必须清楚阻力，要清楚阻力，唯有让所有人都怕孤，畏惧孤！”
“所以，孤才逐渐变成了一个‘暴君’！”
其实，帝辛在张自在抨击自己的时候，之所以表现的很愤怒，更多的原因也只是因为听到了张自在的心声。
他是对勾结外地的贵族愤怒，对反叛大商的诸侯愤怒，对欺压人族的神只愤怒。
而并非对张自在愤怒！
张自在从未在帝辛身上见到如此儒雅温和的一面，脑海中闪过帝辛一次次杀人的场景，不由恍然大悟。
的确，帝辛的确是喜欢当众杀人。
可是他杀的人，都是有罪之人。
就连那个以战舞动作错误为由杀掉的质子，其实也是因为他的父亲已经叛乱了。
这一切，都是帝辛刻意打造的暴君人设！
“大王，这.....还是杀了臣，继续维持形象吧？”
“无所谓了。”帝辛轻声道。
“这个面具就让孤继续戴下去吧。”
“纵使全天下的人都误会了孤，孤也认了。”
“孤的这一面，只需要留给你，有你一人见证，便足矣了。”
张自在浑身一个激灵，头皮发麻，感觉有些恶心。
【靠啊！你堂堂史上有名的暴君，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腐啊！】
“张自在，你可愿当孤最后真实一面灵魂的寄托，与孤一起携手改变大商？”帝辛伸出手来。
张自在跪下，泪流满面：
“臣！荣幸之至！”
“臣，定不负大王所托。”
天塌了。
天都塌了！
帝辛不杀自己就算了。
竟然还要把他当成自己唯一信任可以托付的人了。
这样的话，要想在帝辛这里找死，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呵呵，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惹到纣王，我算是踢到棉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