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怎么会在你身边呢?”
他傻笑,握着她手的力度却越来越紧,要把她嵌进掌肉似的。
薛知恩轻挑下眉,单膝抵在地上,缓慢俯身。
齐宿能清晰感受到她的气味,她的热诚,与大脑最近距离的接触,像烙印烫进他的所有。
一吻结束,女孩似乎在轻笑,慢慢悠悠地问:“这下彻底醒了吧。”
齐宿放下她的手,露出湿热的眸,心想,醒得不能再醒了。
“醒了就快起来,”薛知恩拍拍他的脸蛋,“我们该走了。”
齐宿想捞人没捞到,这才搓搓眼睛横着他的长胳膊长腿站起身,薛知恩已经拿起他搭在门口的外套,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要我帮你穿?”
齐宿:“……”
“那、那倒是不用,太沉了,我自己来就好。”齐宿想伸手接过,奈何一下没拉动。
薛知恩笑:“我帮你穿。”
“不……”
“齐妈妈,你也该让知恩尽尽孝。”
“……”
齐宿吞了两下喉咙,举手投降。
说是帮他穿,也不过是她拿着大衣齐宿往里钻,他紧张地要命,弯着身把两只手伸进去就要走。
“好了走吧。”
下一瞬就被薛知恩拽着衣沿转了回来。
“还没系扣子。”
她低着眉眼,浓密漂亮的长睫耷拉,随着清浅的呼吸轻颤,认真地、生疏地系着男人黑色的大衣纽扣。
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第一次帮别人穿衣服。
齐宿觉得他的春梦还是太保守了。
手上就是到他腰的牛角扣,起伏幅度渐大的胸腹自然逃不过她的余光,蝶翼样的睫羽猝不及防上掀,大衣连同他全被拉近,人儿几乎要趴在他胸上。
“你在想什么?”
“我……”齐宿很难为情,别开眼,又别不了一秒,重新热乎乎注视她,“我说了你能不能揍我?”
“?”
薛知恩现在就想揍他。
不过她忍住了。
“你说我听听。”
“就是,”他鼓起勇气说,“刚刚,再来一遍,我能不能把刚刚录下来?”
薛知恩沉默了。
“就这个?”
“就这个。”
“那为什么要揍你?”
“我想清醒清醒。”
“……”
他眼中的热情让薛知恩很无语,这一巴掌下去估计就不是清醒而是办公室play,她长叹一声,就近埋进男人温暖的胸口。
过了一会儿,她捏着他的胸肌,没脸没皮地笑出声。
“齐宿,好大啊。”
齐宿:“……”
色猫!
薛知恩说他想录就录不用问她,齐宿却不觉得:“关乎你的隐私,我要得到你同意。”
薛知恩似有若无地将视线从他到他头顶的隐藏式监控,微笑。
“没关系,你随便拍。”
反正我也随便拍了。
“知恩……”齐宿好感动,眼泪汪汪的,“你对我真好~”
“我一直对你挺好的。”薛知恩很赞同。
“是啊,”齐宿笑,“你一直对我很好。”
他说得薛知恩反而不好意思了,转回愣在他脸上的目光。
“走,走吧。”
欢天喜地地跟她到门口,齐宿才想起追在身后呜呜咽咽的真金毛。
“不带着它吗?”
薛知恩头都没回:“它就住这儿。”
“我以为你会带它回家。”齐宿随口一说。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像被主人偏爱的狗。
奈何齐宿还是保守——
薛知恩站住脚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冷声道:“我只会带你这条狗回家。”
他是主人唯一的狗。
薛知恩不喜欢别人进她的私人空间,却把他拉了进来。
齐宿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心情上车,只知道一路上都有人留意他,好像他背后真有狗尾巴在狂摆。
“薛知恩,从上个月月末,到今天,我感觉每天都是纪念日。”
他系完她的安全带兴致勃勃地说。
薛知恩笑他:“纪念日狂魔。”
“不准确。”齐宿一板一眼地说,“是有关薛知恩的纪念日狂魔?”
薛知恩不笑了,神情变得认真。
“要接吻吗?”
“不不不,我在开车……”
齐宿好说歹说,劝住了要拉着他亲的薛知恩。
等到地方下车的时候,薛知恩早忘了这茬,正看助理发来的工作进展,下巴忽地被挑起,唇畔一热。
齐宿指尖蜷缩,傻呵呵地笑道:“我现在不开车了。”
薛知恩忍了忍,没忍住,把人重新往车里拽。
“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们走吧,我们走吧,别进去了,别进去了。”
齐宿摁住车门的青筋都要出来了,笑着求饶。
开玩笑。
这把进去还能出来吗?
“不是要亲吗?亲个够你还不愿意了?”
齐宿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也要看什么时候啊,现在不行,麻烦薛大小姐忍一忍吧。”
薛知恩给了他一脚:“那还不快走,别磨蹭!”
“好好好。”
齐宿去揽她,被她拍开,他只好跟在她身后小心着,可没过几秒,她转头瞪他一眼,直接握住他的手,轻哼一声:“笨。”
按理说他们这种豪门,家具一般是高奢定制,打个电话的事儿,但薛知恩没那么讲究,她觉得有个地睡就行,别人一问三不知。
床?
睡睡袋其实也行。
厨具?
厨艺仅在雪山里火烧过应急罐头。
齐宿就不一样了,虽然朴素他对生活品质很有要求,看他在北城艺术氛围满满的家就知道了。
所以大多家具和装饰都是齐宿做主,问材质,问工艺,讲价格。
薛知恩像跟在妈妈身边购物的小孩,东看看西摸摸,再被妈妈招招手唤过去。
“别走丢了。”
“哦。”薛知恩牵上他温热的大手才觉得不对劲。
怎么怪怪的?
逛完了一圈,到了床具用品区,齐宿说她光摆个床垫肯定不行,要再选个床架。
导购问她有什么要求?
薛知恩坐在其中一张床上,想想,只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要求。
“要结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