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给你俩开个直播?”晏浔突然说。
穆远明和鹤瑾秋一起看向他。
“这样你俩吵架还能收点打赏。”
宁熹年闻言,下意识阻止,“我们开直播一般都关闭打赏的。”
他说完就感觉到场合不对,只能默默闭嘴。
晏浔寻思,宁熹年不愧是队长,思想觉悟就是高,这个时候还恪守偶像本分——不像鹤瑾秋和穆远明,这俩恨不得扑上去把对方的脸给划花了。
宁熹年虽然实在不想掺和在这档破事里,但他又担心晏浔真的说到做到,打开手机就开始直播,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们准备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你呢?”
他看向鹤瑾秋,“要不要一起去。”
鹤瑾秋放下黑猫,和手腕上的购物袋——里面都是一些养猫必备物品——他像是在思考宁熹年的话,“我们一起去?”
“哪个寺庙?”
“还能哪个寺庙。”贺静堂打了个哈欠,他是真的累了,“哪个灵去哪个。”
“我先去洗澡,你们找好了,去群里说一声。”
……
晏浔走进卧室的时候,穆远明已经躺在床上,看上去陷入了熟睡。
可当晏浔关门的时候,穆远明又睁开眼睛,看向晏浔,他稍微支撑起身体,“我刚刚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晏浔关上房门,他看着床铺距离房门很近的穆远明,俩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床铺的距离,“想起了什么。”
“需要离这么远吗?”穆远明问。
晏浔走到穆远明身边,和昨天一样,拉开椅子脑袋靠在椅背上,他看向穆远明,“行了吧。”
“我今天又看了很多团综,还有我上的一些节目。”穆远明看着晏浔,“我怀疑我说谎了。”
晏浔心想,你说谎的可太多了,表面上还敷衍道,“你说谎了什么?”
“节目里,我对所有人都说,我是在国外长大的,15岁之前一直在国外。”
“可实际上,我小时候是在一个偏远的村镇长大。”穆远明不知道回忆起了多少细节,他慢慢和晏浔说着自己的回忆。
“我记忆里……我也不是独生子,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的父母好像也不是现在的样子。”
穆远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哥哥和姐姐会带去我镇上玩。”
“不过家里没什么钱,所以我们只是看看,没买过什么。”
“我的妈妈好像有个妹妹,她很多年前来过家里一次……”
穆远明握紧了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虽然穷了点,但一切都挺好的。”
“我经常和我的哥哥姐姐说,长大了之后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怪不得穆远明现在的妈妈和照片里的女人有一点相似,晏浔想。
他看着低头的穆远明,想起了贺静堂按灭香烟后对他说的话——
“当时调查的人,觉得这个案子有点蹊跷。”
“看上去好像是精神失常之后的疯狂举动,可你也知道……”
贺静堂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并不是真的没有那种东西在。”
“与其说是精神失常后的错乱行为,其实从监控里看,更像是他们被控制后的自相残杀。”
“每个人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甚至每个人在被斧头和刀砍在身上的时候,都在大喊菩姑仙子显灵了,真的一点都不痛。”
贺静堂对晏浔说,“这件事因为过于匪夷所思,实在难以对外说出细节,只能说是精神失常后的失控行为。”
“后面小儿子被亲戚收养,整件事也不了了之。”
贺静堂知道的这么清楚,宿舍房间里还有摄像头,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了了之的样子。
“其实当时还有一个细节……”
贺静堂思索了一下,最终对晏浔说。
“这也是,我说让你注意点的原因。”
“金童无法向信徒直接传达话语,必须通过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会用动物的血,用来写血书,在信徒面前烧掉后,说自己已经知道了菩姑仙子传达的话语。”
“案发后,在救出地下室里关着的小儿子时,房间的神龛前,就有一份血迹已经干涸的血书。”
“是以那位菩姑仙子的口吻传达的,说菩姑仙子已经察觉到他们这一家的虔诚,只要他们能够抛开肉体凡胎,就能获得永生,享受数不清的香火供奉。”
“这不是纯邪教?”晏浔忍不住开口。
“是,谁都知道是。”贺静堂摸着口袋,又想抽烟了,可顾及晏浔,最后还是没把烟盒掏出来。
他从口袋里翻了个口香糖,塞到嘴里,“可当时那些信徒,包括池家的父母没觉得有问题。”
晏浔原本查到穆远明年幼时的过往时,只当他是被利欲熏心的父母推出来的工具人,可现在听贺静堂一说,仿佛其中更有隐情——
这菩姑仙子难道真的存在?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池家一家四口,于别墅中灭口的惨烈往事。
“反正这事有点邪门。”
贺静堂又说,“事后调查,那些信徒说,钢针穿过那金童身体时,对方没哭也没流泪,身上的伤口也是半点没有流血。”
“所以对菩姑仙子的存在深信不疑。”
“那些人祭拜之后,回去事业果然蒸蒸日上,这才越发相信所谓的菩姑仙子显灵。”
“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巧的事情。”
贺静堂拍着晏浔的肩膀,“池家那几个没有被附身的,反而收到了菩姑仙子的神谕。”
“唯独那个说是菩姑仙子座下金童转世的, 却在地下室里安然无恙。”
“但因为穆远明改了名字被收养之后,一切都很正常,再加上当时监控里也拍得清楚,那一家四口确实是死于自相残杀,这才没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