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就是来不及了呗，”迟绪不想解释，“屁股都坐我脑袋上了你才想着补救，晚了。”
林霁予：……
有时候迟绪的比喻还真是……她轻声笑了笑，倒也松了口气。
“她工作的事，我来处理吧，不会叫她有时间去烦你。”
“真来不及了，她肚子都大了，想显摆你小霸总的款也得等她坐完月子，要不然虐待孕妇职场歧视怀孕女性的帽子分分钟丢你脑门上，林氏现在也不好过，黑料能少就少，我玩得过他们，不用你瞎操心，别耽误我发挥。”
在这些事上，迟绪放弃了，她放弃了撺掇林霁予接商湜班的想法，商湜就商湜吧，也是从众多人里挑出来的，差不到哪去。
林霁予……
光那林家一顿香菜饭于她就跟上刀山下火海似的，还是继续窝在这当她的随叫随到好邻居比较好。
长安府的房子她不会卖掉，既然不会卖，只要林霁予愿意，她就会一直有住处。
“迟绪，你不插柳了么？”林霁予敏感察觉到了迟绪的变化，“不期待成荫的时候了？”
“我插啊，插在你这颗榆木脑袋上，”迟绪随口就来，“那都说你是个榆木疙瘩了，随便插插就行吧？反正你现在也觉得罗一冰怪烦人的不是么？”
林霁予：……
倒也是，不过她对罗一冰的厌烦起源于她没有半点已婚人士的操守，和迟绪倒没什么直接联系。
有林铮这个心系白月光的在前，林霁予生平最不喜欢第三者，自然也不会让自己有成为第三者的可能。
这个时候的她就希望罗一冰成为网友们口中所说的“合格的前任”，两相不联系，这辈子没交集。
“刚刚你说，林氏现在不好过，是真的吗？”
“真的，就算现在好过，未来也不会好过。”
在这件事上，迟绪倒是没骗人，“我告诉你了，我是学机械的，我们这个专业就业方向不少，发展路子挺多的，各个方面的工程师都有，有些同学就是直接进车间的，维护一些车间的设备什么的，也有一些选了智能制造，和新能源汽车产业多少搭点边，所以知道的消息会多一些。。”
车间、智能制造，林霁予听懂了，“是上次你们提到的电池技术？林氏落后了，对吗？”
“差不多吧，科技飞速发展，竞争很激烈，林氏如果还没有突破，大概率就是在科技战争里死掉的第二批。”
第一批谈不上，到底是瘦死的骆驼，还能撑一撑。
“你不是要买车么，等你真的去汽车城逛一圈，看看现在电车的续航就懂了，林氏电池的续航现在只能做老头乐小车或者混动车的低配，高配和纯电都轮不上它，技术够不上，现在唯一能说的就是老牌，做了很多年电池，比新兴品牌电池要安全一点点，吃老本。”
林霁予哑然，好久才张了张嘴：“那……”
对林氏，她一直是拒绝了解的，从迟绪口中听到的这些，过去当真是一点都不知道。
第一次深刻意识到，原来大山也会坍塌。
“有个外人不晓得内情时想出来的办法。”迟绪猜到了林霁予想问什么，“我和老师私底下讨论过关于林氏的事，最简单有效的就是直接买技术、挖团队，如果别家团队买不过来，不妨去专业认可度比较高的高校逛逛，新能源材料之类的专业，如果还是买不到合适的技术，那就……”
只能等死或者是看资金链够不够支撑出研发了。
迟绪印象中林氏应该没翻出什么浪，十有八九是在这几年被拍死了，上一世她是二十六岁，在简卿柔的再三请求下买了人生第一辆车，罗有成出钱。
大约是为了谢博文一事生出的愧疚心作祟。
买的时候做了点功课，电池牌子那么多，只有两大电池巨头出品的能做顶配，余下的都是被人嫌弃的，而林氏电池，听都没听过。
“没钱就找钱，找钱可能还牵扯了点股份稀释的问题，这就涉及到我盲区了，或许你会了解得比我多，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手里的股份被稀释的。”毕竟迟绪只是个外人，林氏内部是个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
她了解的只有林氏的技术相关。
林霁予注视着前方，像是在专心开车，迟绪没有再多说什么，任谁知道自家过不久就要破产，没准还要背负无数债务，谁都说不出话。
就照林霁予这个挣钱速度，一个月满打满算算她三万，普通人里她是光鲜亮丽的“高收入人群”，走到商战里，她这三万实在算不上什么东西，兴许都付不起人家消遣的一顿饭，债务一旦上身，这辈子除了逆风翻盘就只能等死。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林霁予没有怀疑迟绪的话，她甚至没有考虑过，迟绪一个毕业后就没有真正迈入社会工作过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是纸上谈兵。
“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具体如何要等你真正迈入这个行业才会了解，你不管林氏，也不想继承家业，当个新闻听听就行了，别太担心，破船还有三分钉。”
尽管迟绪把林氏比喻成破船也不是什么好比喻，在迟绪心中，破船都是她看在林霁予的份上嘴下留德了。
车子开到路口，迟绪指挥着林霁予靠边停，“我走进去就行了，注意安全。”
林霁予跟着下车：“真的不用我来接你吗？”
“不用，”迟绪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你知道我这车有个外号叫什么吗，偷油塔，我改装得有点多，行李架，牛栏杠，At胎，还做了升高，费油得很，你来接我一趟不如我打车回去。”
林霁予眸光幽幽：“你会介意油耗的么？”
“偶尔也会的。”迟绪面不改色，“无业游民总是要抠抠搜搜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林霁予：……
“好吧，要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知道了，跟你报备是吧，”对林霁予插手她的生活，迟绪似乎接受良好，“我走的时候告诉你，打完车还告诉你，上了车也告诉你，下车也说，我还把行程共享给你，满意了吗？”
鲫鱼宝宝欣然颔首，伸手过去替迟绪理了理衣领，“注意安全。”
迟绪：……
臭鲫鱼怪蹬鼻子上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