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住刚需不用考虑高低位的,”林霁予想安慰一句,“你是贷款买的吗?”
如果是贷款,她每个月的房租也能减轻迟绪一部分的还贷压力。
“那倒不是,我是白户,又没工作,贷款银行不会批给我,只能全款买,当时我想买两套前面的小洋楼,一梯一户的,现钱不够,挑了又挑买了现在这这两套。”
迟绪看似车子房子各种多,那些实则都是不动产,能拿的出手的现钱反倒是不多,都是一点一点攒起来的“辛苦钱”。
结果辛苦钱要赔了,果然,她就不适合靠自己搞投资。
林霁予想了想:“只要不卖房,你的损失可以……”
“假装不知道是吧,”迟绪轻笑,“我说我要亏,你居然不意外,有预料?”
“房价和人口挂钩,有需求才会升值,出生率下跌,没有需求,房价自然不会像过去那样疯涨,不过靳城是一线,它的房价还好,不会出现拦腰跌的情况。”
林霁予还是和平时一样,一派“看淡所有”的模样,不过么,安慰还是有点的,起码没有说出什么情商太低让迟绪心梗的话,尤其是那句“房价还好”,勉强安慰到了迟绪。
“我听小湜说,靳湾那边有拆迁的意思,到时候你打算拿房票吗?”既然都说到这个话题了,林霁予也不介意多问一些。
“或许吧,房票给的多一些,大不了拿了我九折卖出去,现金是分批补偿,有25%要拆迁后三年内在区域内买房才给。”
迟绪说的都是上一世她好奇记下的东西,可落在林霁予耳中就有另外一个意思,补偿政策往往都是参考别的区域模版,又要结合该区域现实情况,讨论了又讨论才能出来的章程,可迟绪竟像是提前知晓了似的,轻而易举就说出口了。
太不合理。
“这是……你做过功课的吗?”林霁予不由联想到了老房子拆迁,“是老房子那边拆迁的补偿条例。”
迟绪啊了声,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离谱的话,幸好她们俩已经到了目的地,被她一句“应该都差不多吧”带了过去。
码头人来人往,支了不少红顶塑料帐篷来给渔民就地摆摊,这个点已经赶不上最热闹的时候, 只剩下寥寥几个渔民吆喝打包便宜。
两个人一过去,就有个精瘦的男人迎了过来,分烟的动作尤其熟练,“小迟,你要的都留了,这船的带鱼特别好。”
“谢谢哥,回头你报个数给我。”边上有人推着水箱路过,迟绪的手下意识找了找林霁予的位置,把人牵在了手里, 避免她笨手笨脚碰到人。
“霁予,带鱼你想怎么吃?”码头边上的海鲜大排档,老板清点完迟绪带过来的食材后,拿了个粉红色的记账本等着她们挑做法,“清蒸吗,还是红烧?”
“烧白萝卜?”许久没吃这道菜了,久到林霁予都快忘了,原来带鱼还可以和白萝卜一起烧,“可以做吗?”
“可以的,小绪也爱吃这个菜,”老板动笔在记账本上写下,间隙里还给迟绪递了支烟,“喝酒吗?来两杯?”
“不了不了,”迟绪笑着摆摆手,“叔,你有老黄酒的话帮我灌一瓶带走,开车过来的,喝不了。”
“行,那喝什么饮料你们自己去前面拿。”
看起来……老板同迟绪也是相熟的。
“他也是你的房客吗?”林霁予颇有种“来了迟绪地盘”的错觉,哪儿哪儿都是熟人,光烟都收了快半盒了,难怪烟民戒烟难于上青天,有时候还不仅仅是自觉就能克服的事,环境里处处是诱惑。
“他不是,但这排挡是老字号了,小时候我爸总带我和我妈过来吃,我们很少在家里做饭,基本都是吃外头的,”迟绪慢慢悠悠给林霁予烫了碗筷,“后来我自己过,放了学就打车过来吃,靳城家常菜,手艺是这个。”
迟绪忍不住给林霁予比了个大拇指,“去年店在网上突然火了,好多美食博主都来探店,就十一假期,我中午过来想对付一顿,结果等座排队的人排了快有五十米,我连店都没走进来,这才来得少了。”
好在网上的热度总是一阵一阵的,过了那个时间段,现在也就周末和假期人会多一些,平时过来还是能有桌的,“倒是你,你喜欢吃白萝卜烧带鱼吗?怎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过。”
印象里林霁予似乎没有格外偏爱的什么菜,除了半点不沾的,大多食材于她都是大差不差。
林霁予沉默了好久,才垂了垂眸,“我母亲爱吃,她好像只会这一道菜。”
迟绪:“……我听你这话怎么还有点嫌弃你妈的意思,只会一道菜怎么了,大小姐不做饭都合理。”
完全没有这个意思的林霁予忽然被迟绪的脑回路给逗笑,被戳到伤疤的悲伤感淡了不少,“不是嫌弃她,她做这个很好吃,后来我自己尝试过。”
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不是那个味道,或许是大脑自动美化过的,所以再也找不到了。”
“那倒不是,小朋友的味觉比大人敏感,记忆里的味道和长大后再去体会的味道不一样再正常不过,我以前还觉着我爸顶级厨神呢,可我后来回忆了一下他烧出来的那些,嗯……”迟绪下意识皱了皱眉,“应该也不咋地。”
林霁予还是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解释,细想起来,迟绪似乎对人体、医学方面的知识掌握的比寻常人多,才认识不久,她的日常备药还得过指点。
而上一次,迟绪被角磨机弄伤去医院缝了针,最后拆线却是自己在家就拆了,压根没多跑一趟。
“绪绪。”久违的诡异感再度一点一点冒了上来。
迟绪应声,倒椰汁的动作却没停下来,“怎么了吗?”
“你……你是不是学过医?”即便是这个时候,老实巴交的林霁予都没能往“重生”这个方面去想,“知道得特别多。”
迟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