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开完会时，习惯性打开监控看看迟绪在做什么。
可房间哪里还有迟绪的影子，人早就跑了个不翼而飞。
监控回溯，才发现，迟绪给了打扫的阿姨一笔钱，躲在布草车里光明正大被推了出去。
跑出去的迟绪一路按导航跑到了季何年的工作地。
季何年：？
“迟绪？你怎么跑成这副模样？”
“我赶时间，插个队，我加钱。”迟绪反反复复看了眼时间，还没等季何年开口说什么，直接拉开她的微信对话框转账了。
季何年：……
“你……”她有些搞不懂迟绪着急忙慌的模样，但她习惯性地把迟绪往各个症状上对，“有人在跟踪你？还是……有什么外星人要和你对话，你需要一个安静的场所？”
迟绪：“……你不要把我当精分，我要是精分我直接住院了。”
“做生意吗，做的话要有职业操守的，不能说出去。”
迟绪也不想找季何年，奈何季何年是她最好的选择，至少她们曾经同坐过一条船，季何年的专业水平也是顶好的，最重要的一点是……
在这个层级里，也只有季何年一个会给她走关系插队。
季何年扫了眼迟绪的转账数目，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接受，“你来得巧，正想休息。”
“我想让你帮我测测，我有没有多重人格，如果有，你把那个人格叫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要是没有……”迟绪语速极快，可即便是这样的语速都赶不上她此刻沸腾的大脑，“没有就算了。”
要死了，从昨天回酒店睡醒开始，她可以直接和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对话了！！！
都什么妖魔鬼怪的情况，迟绪实在绷不住了，拼着被林霁予抓回去关小黑屋的严重后果也要跑出来找个大夫看一看。
“搞快点！”迟绪急得不行，“我不行了！”
迟软在她脑海里絮絮叨叨要回来，回个屁啊回来她咋搞！
季何年：……
比起迟绪的焦灼，季医生要淡定很多，在迟绪自评时，她默默关掉了手机 ，拒绝一切来电。
整个过程很长，迟绪从没有那么愿意配合的时候，尽管有些话她还是说一半藏一半，隐掉了关于重生的事，只将其归咎为一个很长的梦境。
“所以，这两年不联系霁予，是因为你怀疑自己多了一个人格？”季何年忽然问了一句。
迟绪：“？季医生你怎么还夹带私货的？”
季何年笑开，“我不会告诉她关于我们谈话的内容，只是好奇，毕竟你和我们还会保持联系，唯独没有她，哪怕是疏远，这也是一份特殊，不是么？”
“我发誓，在此之前，从没想过多重人格，”迟绪身子后仰，回忆往事也是一件极累的事，“我不是因为这个避开她，是没想过，没想过你懂吗？”
“我的人生目标从来都是定好的，她是一场意外，没有被规划到未来里的意外。”
现在想想，迟绪慌张而逃，顾不上林霁予，她能为林霁予做的事都做了，她以为足够了。
“其实她在这两年里另找新欢，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季何年无奈道了一声好吧，“从我的专业角度来评估，你应该没有分裂出第二个人格，迟绪，你是个很自我的人，强势、掌控欲强，所以即便你曾经遭受过什么不开心的待遇，抑郁大概率是你的极限。”
“就像假设你真的有第二人格，你想我做的肯定不是整合，而是想办法毁掉她，对吗？”
“是，”迟绪颔首，“我接受不了人格整合之后的自己，不是她死就是我亡，但没有是最好的，多谢你了。”
临走时，季何年起身送了送她，迟绪却神经兮兮地突然转身，眯着眼打量着满脸无辜的季何年，“季医生，那种把第二人格钓出来和她谈好了价要把我杀掉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哦？”
季何年：……
“你这样，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下精分的事，有点被害妄想了，其实你了解自己的情况？”
“我了解啊，但你不是更专业么，我听你的。”走到门外，在其他人来访者面前，迟绪装成一副乖巧听话唯季何年马首是瞻的模范病号，“季医生妙手回春，下次再约。”
季何年：……
要不说干他们这行的不能给亲友看病，一是做不到全然客观，二是……
像她这样，知道太多，看出太多，却又碍于保密原则什么都不能提，也是一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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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迟绪不见之后，林霁予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机场，然而今天出去的航班早就飞了，她去机场扑了个空，回公司后掩不住的死气沉沉。
直到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迟绪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一起吃东西吗？”
漆黑的眼眸直直盯着迟绪，好似要确认这人究竟是真还是假。
是她臆想出来的吗？林霁予不确定。
迟绪拎着一提饭盒走了进来，“我去以前总吃的大排档打包了饭菜，过来吃，好久没吃了，黑天鹅的厨子手艺还行，但不合我口味。”
“你……”林霁予看着迟绪弯腰收拾茶几的样子，心间如同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我以为你又走了。”
“回都回来了，我总要留一段时间的，长安府的房子还在，正好回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回吗？”
迟绪佯装不知林霁予这两年还住在那的事，“得提前叫阿姨去打扫下。”
“不用打扫，”林霁予起身，快步过去一起帮着迟绪把饭盒拆开摆出来，“我一直住在长安府。”
迟绪啊了声，冷笑：“所以你是承认赖了我两年的房租吗林霁予？”
故意不给房租想逼迟绪主动联系她的林霁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