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淑兰倒不是那古板的,又知晓这个表哥本就对宁玉有情,方才门边不察被唬了一跳,这会儿回过神来,便问着“表哥怎么来了”走近前去。
可那上官云泽此时已然看不到听不见别的,满心满眼都只有座位上那个将手捂在胸前低着头的人儿。
他自是看得出此刻人在难受,可越是这般情状,再是焦急也不敢贸然去将人抱住,一时也是僵住,只两条腿一蹲一跪地支撑在那。
却忽地感觉有什么在自己左肩头就是一戳,几乎是下意识地右手一抬就往自己左肩拍去,旋即扣住了一只手,正待使力之际却忽地复了清明,头往左上一摆。
男女力量有别,何况还是习过武的男力,这一扣虽不是真的用了全力,却已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何淑兰觉着自己五指尽断。
见是何淑兰吃疼红了眼眶的脸庞映入眼帘,上官云泽随即松手,只人却仍未更动姿势。
可怜何淑兰的纤纤手,这一抓一放之下,指节皮肤转眼就隐隐泛红,未待发作,坐着的宁玉已经缓过气来,可这抬起脸来,竟是被蹲在面前的人吓着般又是往后一仰身子。
“玉儿!”上官云泽慌地就朝前伸出长臂去揽。
已经瞧真眼前人的傅宁玉也立刻反应过来,一看对方伸手,当即双手横抱在胸,索性直接靠住椅背,蹙着眉头问:“大哥怎么在这?”
“你方才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上官云泽却是连身子都不动,只逼视着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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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玉上一次和对方离这么近对视,还是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当时就觉着整个人都快让他的眼睛吸进去,此刻又是这般,且这次比前次相距更近,且对方眼中的担忧神色似乎化为很多根银针,同时扎在自己心上,她甚至都觉着闻到了对方身上有香,是她一直很喜欢的木香。
恍惚间她只觉自己想扑过去,想窝进那个胸膛,想冲他“嘤嘤嘤”讨安慰,想耍赖,想撒娇,想把一切偶像剧儿女情长都跟对方演一遍,可就在此时,像突然有人拿着铜锣在耳边狠狠一敲!
震耳一响及绵延长久的嗡声,当即把傅宁玉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撕离开来。她闭上眼睛将脸扭开,心中开始默念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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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位上的小人儿闭眼扭脸的举动,深深刺痛了上官云泽,他快速眨了眨眼睛,再是定睛,却见眼眶微红,只下一秒便单手撑地人站起,再开口时,已是背手而立,语气复又沉稳:
“玉儿,身体不适,还是叫府医来看看为好。”
宁玉并未抬头去看对方,只是发觉对方起身,便也重新挺直腰板坐正身子,正要回说“没事”,就听海棠焦急叫着“小姐”的声音传来。
循声转头,海棠已经到了眼前。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无碍的,就是方才笑得厉害一时岔气,已经缓好。”
“哎呦小姐您可吓着我了。”
对于海棠,傅宁玉也是有些歉意,这姑娘真是实心地对自己好,真就到了但凡风吹草动都要去找医生来瞧的地步,便又道:
“只是说着高兴笑得厉害了些,以后就知道了。却是无碍,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