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宋归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并没有做出应对,而是面色阴沉地看着远方。
片刻过后,这才沉声问道:“绝剑长老请到了吗?”
沈从云闻言立马回应道:“绝剑长老在一刻钟前已然到达,他婉拒了我们的招待,而是选择进入舱房休憩。”
宋归西听后点了点头,并没有表露出不满,而是一副理解的模样道:“无妨,毕竟是北面来的人,有点脾气也属正常。”
说完他目光阴冷地看着远方愈发昏暗的江岸,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而在昏暗的江岸处,多是一些用石头搭建的房屋,江边多风雨,唯有用石头才可抵御侵袭。
在江岸一侧,几户石头房围在一起,组成一个挡风御寒的小村落。
借着窗户里透出来的微光,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然而,在这份宁静之中,却隐藏着几分不寻常。
身为解烦卫的主将赵将军赵无极此刻正一脸铁青地坐在房中上位。
而身为此刻军师的幕僚温先生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端坐在一旁,微微眯着双眼,看似假寐,实则装逼。
片刻过后,温先生这才淡然开口道:“将军无需自扰,在我看来,这位崔州牧下得命令岂不外乎画蛇添足!”
见自家主上面色稍缓,温先生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自始至终目标都在张家一行人身上,众道那些人说到底只是添头而已!”
说着,他洒然起身,秉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无非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这会只看三方谁沉得住气!”
恰在这时,外有探哨来报,说是裴昭明一行已然接近江边。
听到这里,温先生脸色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自言自语道:“鱼要入水,好戏开锣!”
与此同时,裴昭明一行虽然极力控制坐骑的行进速度,但是仍旧走到了庐江的江岸处。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此情此景,即便千年时光荏苒,但是刻在记忆深处的自然反应使得裴昭明第一时间便是忍不住出声吟诗。
“老裴,你抽哪门子风,居然还有如此才华!”
人牙张一脸惊讶地看着裴昭明,毕竟在他看来这个旧友可是从未有此天赋。
而二人身后的“张·魏青书·雪”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裴昭明,眼神愈发火热。
然而裴昭明面对张雪的这副作态则是不以为然,毕竟此刻一脸老男人尊容的张雪可提不起他一丁点兴致。
“你懂个屁,你家裴爷的本事多了去了!”
裴昭明鄙夷地扫了一眼人牙张,随后将目光重新锁定在江面上,淡然道:“我想说的是这庐江正是个打埋伏的好地段啊!”
感慨之后,裴昭明朝着江岸与水面接壤之处,抛出一艘仙舸,正是先前坐去瑶池的那艘。
“我说老裴,直接飞过去得了,至于坐你这艘小破船!”
人牙张一脸嫌弃的看着这艘寒碜的仙舸,正欲施法召唤出自己那艘豪华画栋。
岂料裴昭明轻飘飘一番话便是吓得人牙张止住自己的动作。
“你要是不怕你那艘画栋在空中成为众矢之的,你可以试一试,当然!你张大少爷家大业大也可以忽略我这话!”
人牙张闻言一把将施法的手指给拍了回去,随即舔着笑脸道:“哪能啊,我这小家小业的,当然要紧着过!”
说完厚着脸皮第一个登上仙舸,双手攀在船沿之上摩挲几下恭维道:“你瞧瞧,你瞅瞅,这船用料就是扎实!”
裴昭明看着人牙张前倨后恭的模样,顿感无语,就连身后的张雪也是低着头不耻自家兄长的行径。
等到裴昭明一跃而上之后,这才淡然说道:“法宝级的渡世仙舸,能不是好东西!”
“法宝?”
人牙张听后一脸诧异,虽说自己方才只是恭维,但是方才摩挲那么几下可是从未感受到任何法宝器灵的气息。
裴昭明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鄙夷道:“少见多怪,我又没说这仙舸原本就是我的!”
听到裴昭明如此解释,人牙张顿时恍然大悟。
确实按裴昭明所言那般,法宝从始至终并非只会绑定一人,甚至一些宗门道统也会有那种历代传承的法宝下来。
如此说来,也会有一些法宝中途易主也属正常,毕竟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这种杀人越货的行为早已是司空见惯。
当然能做到的这一步的也需实力够硬才是,毕竟要知道法宝只有元神境才可掌控,要从元神手中“横刀夺爱”,其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很多人都将主意打在那些“二代”身上,那种锦衣玉食的“二代”身家丰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等行走的香饽饽,自然也会吸引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当然,像张雪的漪罗留仙裙例外,这种主防护的法宝最难窃取,毕竟打不过,还会跑不过?
一般这种法宝的主人都会配有极为高明且高效的逃脱或是替身奇物,所以碰上这种硬骨头,那些觊觎之人也不会自讨没趣。
但是对于裴昭明这艘渡世仙舸而言,人牙张自然是不会觉得他是从那等“二代”身上夺取。
毕竟以他对裴昭明的了解,对方是做不出这等事来。
由此人牙张对于裴昭明的实力评估又不得不提升一个层次。
此刻的裴昭明却是没有理会人牙张活络的内心,而是潇洒地盘坐在蒲团之上。
看着奔腾的江面,漫不经心道:“虽说没有这仙舸没了器灵,少了些许妙用,但是起码胜在一个坚固,起码扛得住打击!”
说完,裴昭明转头看向张雪道:“里头船舱自成空间,你用法力便可打开进入,等会也不知道会打成什么样,自己悠着着点!”
而人牙张自然没有跟着进去避祸,而是自然而然地接过“艄公”的工作,操持着法力撑着这艘渡世仙舸往对岸驶去。
只不过等到他将法力注入仙舸之后却发现这艘珍贵的行舟法宝居然还是无主状态。
他看了一眼裴昭明心中一片骇然。
自己这位旧友竟然放着这等宝物却没有炼化,是身家丰厚还是对此不屑一顾?
不知不觉间,人牙张对于裴昭明的评价也是愈发浮夸,也愈发神秘。
只不过他又岂会知道,并非是裴昭明有意为之,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一句话来讲,真当他裴某人如此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