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把宿舍的门推开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在一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我不是来打你的,我是来找你俩要钱的。”
宋诗意咬了咬唇,问道:“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你有欠条吗?总不能你说欠了,就欠了吧?”
方时慎一听,只觉得脑子一片清明。
还是他的诗意聪明。
借钱一事,都是他们口头借的。
一没证人,二没借条。
确实不是苏晚棠说借了他们就必须要还的。
张大妞看到这两人居然都想耍赖,顿时来气。
替这对不要脸的男女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借钱的事。
“上个月,你要给宋诗意买生日礼物,从小晚这里借走了二十块钱,说去庆祝生日,这月你过生日,宋诗意又从小晚这里借走了二十块钱!”
“还有以前,你们零零碎碎从小晚这里一点一点借走的,加起来怎么着也有二百来块吧?”
“怎么?这是想耍赖?”
方时慎经过宋诗意的点拨,耍起赖来更加理直气壮。
他对着张大妞吼道:“傻大妞,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没证据你说个屁!”
苏晚棠起身,一脚踹在了方时慎的肚子上,他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方时慎气得伸手指着苏晚棠,正欲开口骂人,苏晚棠直接把他踹得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她踩着方时慎的头,提醒道:“她叫张大妞,你最好记住了,下次我再听见你喊错,把你另一颗门牙也打碎!”
张大妞看到苏晚棠突然变得这么飒,还直接用武力为自己打抱不平,顿时激动不已。
要知道,以前的苏晚棠可是一直都是她罩着的啊!
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激发了自己的潜能吗?
不过真的好激动!
终于轮到她被人罩着了,这种感觉可真爽!
张大妞兴奋之余,也不忘苏晚棠刚刚的嘱托。
趁方时慎和宋诗意不备时,她偷偷将攥手里的药粉撒进了桌子上的搪瓷杯里。
苏晚棠踩着方时慎,接着说道:“我原本想着,你俩要是能凑一凑把钱还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不过现在看来,你们俩这是一分钱都不打算还给我了?”
方时慎被苏晚棠踩着脸,口水不断地往下流。
他越挣扎,苏晚棠就越用力。
他顿时欲哭无泪,求助地望向宋诗意。
二百来块钱啊?
除去花了的,剩下的他都给宋诗意了。
他现在上哪儿去弄这么多钱?
宋诗意将手藏在身后,握紧了拳头,藏着满眼恨意。
她咬了咬牙,死皮赖脸地说:“我们没欠你钱,你不要太无理取闹!”
苏晚棠挑了挑眉,松开了方时慎,朝着宋诗意走去。
她的指关节咔咔作响:“看来,你是还想挨打啊?”
宋诗意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方时慎担心她再次挨打,也顾不上身上的疼,连忙起身,将宋诗意护在身后。
“你要是再敢打诗意,我绝对告到大队长那里去!”
“那你告去啊!”
说完,苏晚棠挥起拳头就是干!
宋诗意看到方时慎又挨打了,吓得抱着头,颤着声音说道:“我还,我还,求你别再打了……”
方时慎睁开眼睛,看见宋诗意蹲在地上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的心狠狠得揪痛着。
他恨死苏晚棠这个疯女人了!
宋诗意从自己兜里掏出刚刚悄悄带出来的那点积蓄,心不甘情不愿地递给了苏晚棠。
然后带着哭腔道:“我只有这么多……”
苏晚棠接过钱,数了数:“这里有一百七十块钱。”
说着,她猛地踹了地上的方时慎一脚:“剩下的加利息,你来还,赶紧起来去拿钱!”
方时慎吃痛一叫:“凭什么还要给利息?”
苏晚棠才懒得跟他废话,拳头马上又挥了过去。
吓得方时慎连滚带爬,爬到床头边上翻箱倒柜,终于搜出来几张大团结。
这些钱,是他存了好久的。
他满不情愿地将钱递给了苏晚棠,眼中是深深的恨意。
张大妞看着他们欠苏晚棠的钱已经还上了,嫌弃地朝他们吐了一口口水。
骂道:“贱骨头!早些拿出来,不就能少挨一顿打了?”
面对这种不要脸的人,只能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他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苏晚棠拿到钱没做停留,拉着张大妞便快速离开了知青点。
宋诗意看到苏晚棠离开的背影,紧握拳头,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面,眼中的恨意顷刻间溢了出来。
她暗暗发誓,定要将苏晚棠今天给自己的屈辱加倍还回去!
一会儿知青点的人回来,她就去找随队干部和大队长告状!
知青点有好几个人跟她关系都不错,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帮自己的!
方时慎也恨,可眼下他更心疼宋诗意。
于是,他贴心地将桌上装着凉水的搪瓷杯递给了宋诗意。
他眼神坚定:“诗意,先喝口水,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找苏晚棠报仇的!”
宋诗意想到刚刚方时慎被打的那个窝囊样,眼里满是嫌弃。
可眼下只有这个窝囊废愿意替她出头,她只好将目光里的嫌弃藏了起来,柔弱地转过头。
接过搪瓷杯轻声道:“好,我相信你,方哥……”
然后她捧起搪瓷杯,喝了几口水后,看到方时慎嘴唇干裂,嘴角还有血迹。
她故作心疼,将自己喝过的搪瓷杯递给了方时慎:“方哥,你也喝点水。”
方时慎看到宋诗意这么关心他,居然还把自己喝过的水给他喝。
心里顿时觉得暖洋洋的。
他接过搪瓷杯,将杯子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今晚这白开水,真是格外的好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