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柏川带路的速度下,档案室很快就到了,他站在门口试探性的刷了刷自己的门禁卡。
“滴。”
门后传来了解锁的声音。
这个档案室里存放的都是十年开外的资料,平时只有负责档案室的门禁卡才能打开。
现在应该是陈勇权为了方便他们调查才开了权限。
白柏川这个人,你说他配合吧?他摆着一张冰山一样的脸看起来好像很不爽。你说他不配合吧?带路开门都乖乖照做。云祈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时间摸不清楚该怎么跟这个人相处,只能一声不吭跟在后面钻进了档案室。
这才理解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这个旧档案室的位置比较偏僻,但也定期会有人打扫,原本云祈会以为一开门就会先被灰尘袭击,没想到里面明亮又整洁,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所有的资料被分门别类的收在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档案盒里,按照时间的顺序被收纳在档案柜上。
云祈按着档案柜外写的的时间一排排的找过去,就听见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白柏川两步就跟上了云祈,带头往档案室深处走去:“过来”
跟着白柏川走了两步,就越过他的肩头看见一个高高的档案柜。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白柏川转过了身退后了一步,露出身后架子的全貌。
密密麻麻的档案盒塞满了整面档案柜,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这里的每一个档案盒都代表着一个破碎的家庭,想到鬼屋里看到的那些鬼魂,云祈咬了咬牙,卷了卷不存在的袖子抽出了第一层第一个档案盒开始看。
白柏川看云祈的架势不像是开玩笑的,心里对云祈有一点改观,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站在旁边静静的等待着。
第一个盒子里放的是警察发现的第一个受害者方式的记录。
事情发生在西城外城的农业区,报告还是由当地的派出所交上来的。
云祈翻开了第一页,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背景是在一片稻田里,由此判断当时应该正是秋收时节,男人的下半身被拦腰截断,只剩下了上半身压倒了一大片麦穗,大量的血溅满了一片麦地。
受害者没有任何仇人,据妻子描述当天受害人也没有任何异常,普通的在家吃了早餐就出门务农了。
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看到人回来,她才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出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出门干活的邻居在两家地分界处看到了受害人的尸体。
死状之惨烈让邻居腿都软了,连脸都没看清是谁就连滚带爬的跑回家用家里的座机报了警。
接到报案的当地派出所行动迅速,立刻封锁了现场展开了调查。
死亡时间推测是在晚上十二点。
找不到凶器,找不到嫌疑人。派出所的警察们没日没夜调查了两天也没有收获,最后在农业区群众的骂声中打了报告申请上一级的帮助。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第二起案件发生在和第一起案件十万八千里的另一半边的外城。
这次的受害人是一名支教的男青年,几乎是同样的情况,白天受害人一切正常的在教室里上课。
到了晚饭时间,负责学校一切杂事的阿姨没有在食堂看到受害人。
第二天一大早下了大雨,阿姨急匆匆赶到教室关门窗的时候,在卫生角看到了受害人的尸体。
同样的死状,同样是找不到凶器,找不到嫌疑人。
手法和情况如此相似的两个案子前后脚发生,马上引起了重视,整个西城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
然而第三起案件还是发生了。
云祈将第二个档案盒盖上,取出了第三个档案盒。
打开的时候,封面上的报告人一栏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陆余鸣。”云祈轻轻的念出了声,手轻轻的在笔记上拂过:“原来是这几个字。”
三个字写的工工整整,一笔一画都充满了力道,翻到下一页还能看到纸背后的痕迹。
第三个案件的受害者就在云祈住的那片老城区,这次光是确认死者都花了点功夫,受害者只剩下了一只手臂,被抛在护城河的边上,报警的是清晨到河边钓鱼的钓鱼佬。
通过指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是附近鱼塘的帮工。
而对凶手的搜查同样是无功而返。
第四个案件的受害者则是在锅炉房被发现的。
第五个案件的受害者是金店的老板,隔壁商铺的发现他怎么没开门,顿时觉得不对劲喊人来撬开了铁拉门,尸体就倒在过道上,柜台里的黄金完好无损。
凶手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仇,案情没有了进展,看的出陆余鸣的情绪收到了很大的影响,笔迹也变的潦草了起来。
直到第七个案件事情有了转机。
第七个死者是银行的职员,可能是因为过于自信也有可能是因为挑衅,这一次作案的凶手直接在监控摄像头下动了手。
当时西城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全城的监控都被调动了起来,当晚的值班人员靠四五杯咖啡吊着命,看到这一幕当场拍下了警铃,出动了全部的警力赶到现场将其拿下。
银行职员也因为抢救及时活了下来。
原本以为凶手会是体格强壮,面容狰狞的反社会分子,结果抓到的男人是一个看起来瘦弱的男人。
男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认罪态度屈服极其嚣张。
因为性质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非常恶劣,在审问完之后从重处理,直接宣判了死刑。
档案盒里放着一张发黄的报纸,是处决当天的新闻报道,西城的大小街头都在为受害者祈福,为凶手伏法庆祝。
人们的内心深处都在期盼回归正常的生活。
不用每到夜里就担惊受怕的生活。
不用一联系不上家人就恐慌的生活。
“真是令人作呕的心理战术……”云祈忍不住捏了捏拳头说道,引得旁边的白柏川侧目。
“让人看到希望,再狠狠的踩碎,这才是真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