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白柏川虽然是年轻刑警,但他审讯过的犯人真不少。
不过大多数的犯人光是看到白柏川的脸和他警服下隐隐透出的肌肉就吓得什么都招了。
也曾经有过女嫌疑人看到白柏川之后,脸红心跳的主动招供的情况出现。
总之在审讯这一方面,白柏川的胜率还是很高的。
只不过今天遇到的是“乌鸦”这种老奸巨猾之人,刚好克制了白柏川这种简单粗暴的审讯方式。
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云祈看着旁边的白柏川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越皱越紧,主动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让我进去跟他谈谈。”
“好。”
听到云祈这么说,白柏川毫不犹豫摁下了玻璃隔间的房门开关。
虽然刚刚在食堂约定过要信任她,但是当云祈单独进入密闭的空间和“乌鸦”面对面的时候,白柏川还是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他在玻璃隔间外紧紧的盯着里面两个人的动作。
“怎么,想用美人计啊?”
看到云祈走进来,“乌鸦”表面上装出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懈怠,只见他笑着说道:“大叔我一把年纪了,可不吃这一套了。”
“你身上的咒法是谁下的?”
云祈丝毫没有被他的挑衅所影响,单刀直入的开口。
“你在说什……”即便是做好了接招的准备,“乌鸦”也没想到云祈的攻势一上来就那么简单粗暴。
“是他吧?”云祈把从鬼屋拿到的照片拍在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往“乌鸦”的方向稍微推了点,同时眼神死死的盯着“乌鸦”的脸。
没想到真的让她踩到老鼠尾巴了。
刚刚在玻璃隔间外,云祈在观察这人面相的时候就觉得有一丝异样。
如果说每个人的过去就像一卷播放过的胶卷,那“乌鸦”他的这一卷胶卷中就比较特别了。
他的胶卷里时不时会出现一段段的空白。
这种对自己的命格加密的咒法云祈很熟悉,为了让小师妹离自己的生活远一点,云洛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这个咒法。
像云洛这种将整个回忆胶卷封存起来一看就能看出来。
但是像“乌鸦”身上这种,暗戳戳的将某些片段隐藏起来的操作,再加上咒法的隐蔽,就连云祈都差一点忽略了。
而现在和“乌鸦”面对面,云祈更是知道刚才的异样从何而来。
这个精妙的咒法,和那天在鬼屋遇到的虚影,有着同样的气息。
凡事做过的事总会留下痕迹,既然已经找到了老鼠尾巴,云祈一定要将这只阴沟里的老鼠揪出来。
“你是什么人,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乌鸦”此时的表情并不好看,伸出手就想把照片夺过来,却被云祈轻松的躲了开来,双指夹着相片在自己耳边晃了晃。
“我是谁不重要。”云祈不紧不慢的说道:“重要的是这个照片里的人。”
“看你的反应你应该很清楚这照片里的人是谁,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
“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个人的一切告诉我。”
当云祈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的时候,“乌鸦”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我知道他是谁又怎样,反正只要是有关尸体买卖的我都认,其他的事我没有义务一一回答吧。”
“你不说没事。”云祈把照片收回了口袋,开口威胁道:“你身上这个咒法我也可以强行解开,就是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你是个玄师吧?口气还真不小。”
“乌鸦”这下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份,他无所谓的笑了笑靠在了椅背上:“别拿这个威胁我,你要是有能力解开,那解开就是。”
“但我提醒你哦,小姑娘。”“乌鸦”说着瞟了眼在玻璃隔间外的白柏川:“我要是在这个审讯室死了,旁边那个警官小哥可就有大麻烦了。”
云祈跟着也将目光放在了白柏川脸上,两个人的表情这下简直就是复制粘贴一般——紧紧皱着的眉头都能夹死一盘苍蝇了。
都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比起云祈,“乌鸦”太懂相关的规定了,这让他来到警察局就像回到了家一样轻松。
不如说比起黑市那种混乱的地方,警察局可能还更安全点呢。
“乌鸦”看着两人吃瘪的表情很是得意,抖着腿说道:“我劝你们年纪轻轻的多珍惜生命,社会上的事少打听知道吗?”
“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白柏川沉声说道:“你以为做这种勾当只要坐几年牢,赔些钱就过去了吗?”
“帮‘影’毁尸灭迹,你这涉嫌帮助犯罪嫌疑人毁灭证据。”
“冤枉啊警官大人。”
乌鸦一听这话连忙摇头,一脸惊恐的说道。
“‘影’的主犯不是早就被你们抓起来了吗?我对此毫不知情啊!”
“少在这里装傻!”
白柏川一声怒喝,吓得“乌鸦”身体抖了三抖,但依旧不肯松口。
“你们在我这问不到想要的。”
“乌鸦”闭上眼睛垂下了头,这里的白炽灯刺眼,他很久没有合眼休息了,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做了那么多损阴德的事,你不会有好报的。”
“小姑娘,我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不去想报应这么遥远的事了。”
“你当然已经没救了。”云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你的儿子你也不去想了吗?”
“……!”
“乌鸦”猛的抬头,瞪大着眼睛盯着云祈。
“你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亏心事,一直没有遭报应是你的八字硬吗?还是说‘影’给你的驱邪符给了你底气。”
云祈将“乌鸦”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父债子还,不得安息的鬼魂找不到你,就会去找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不可能!”
“乌鸦”急切的反驳道:“我儿子活得好好的!前两天他们还给我看了照片……”
“你不会把‘影’当成什么慈善托儿所了吧?”
云祈的声音不大,但每句话都戳在了“乌鸦”的软肋上。
“这么多年没见到他了,你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