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点了点头,随后轻蹙眉头,轻声问道,
“兽皇,这般行事,会不会惹得四国,向咱们百兽岭兴师问罪?”
兽皇缓缓摇头,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不急不缓地开口,
“此次计划若能顺遂,东荒定会陷入内乱泥潭,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管咱们的闲事。
再说那南赵,才熬过一场疫病肆虐,元气大伤,此刻举国上下都忙着修身养息、恢复民生。
北黎的老皇帝已然迟暮,朝堂之下,几个皇子为争皇位斗得不可开交、乌烟瘴气。
单单一个西楚,即便来犯,咱们百兽岭全力死守,防线也垮不了!”
说到此处,兽皇话语微微一顿,目光不怀好意地扫向蝶舞,似笑非笑地压低声音,
“当然,要是此番计划折戟沉沙……”
蝶舞心下“咯噔”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嘴角却仍要强撑起一抹僵硬的笑,忙不迭接话道,
“那裴娜便是不二之选,担这替罪之名再合适不过。”
兽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笑意,正欲开口,一座龙辇从天而降,龙辇两侧,还有着数位太监跟随。
虞逸云察觉到龙辇上熟悉的气息,脸色骤变,急忙恢复正常身形,躲到一旁,目光警惕的看向龙辇。
“虞荒儿!她怎么会在这?”
虞逸云心思急转,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到朕,你似乎很是惊讶。”
虞荒儿慵懒地斜倚在龙辇之上,一袭华服衬得她眉眼间尽是得意,目光肆意地在虞逸云身上逡巡,仿佛在欣赏困兽。
虞逸云眉头紧蹙,视线在虞荒儿与兽皇身上来回游动,神色有些凝重,
“看来,今儿这又是专门给我设的一局吧?”
虞荒儿轻抬下颌,朝兽皇微微一点头,朱唇轻启,
“有劳兽皇暂且抵挡一阵了。”
“求之不得,正想活动下筋骨。”
兽皇嘴角上扬,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身形一闪,与蝶舞消失在原地。
不久后,天边风云突变,一股股雄浑磅礴到近乎极致的威压如惊涛骇浪,咆哮着席卷而来。
所过之处,气流仿若脆弱纸张,瞬间被碾碎成虚无。
紧接着,百兽岭内惊雷乍响,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空间仿若破碎的琉璃,塌陷、撕裂之处随处可见。
裂缝中幽光闪烁,仿若连通着无尽深渊。
虞逸云抬眼望去,若有所思,
“应该是老爹他们来了吧?”
“杀了他们!”
虞荒儿可不给他们太多思索的时间,素手一挥,声冷如冰,刹那间,杀意弥漫。
老太监率先而动,脸上扯出一抹病态的诡笑,掌心裹挟着雄浑劲道,带着呼呼风声,迅猛的拍向虞逸云。
与此同时,其余太监如饿狼扑食般,将姬柔和石龙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交错,一时间杀招频出。
姬柔不知何故,竟真的不善武力,靠着石龙时不时的搭救一下,才险象环生。
“花开顷刻!”
虞逸云低喝一声,脚下瞬间莲花盛放,层层叠叠的花瓣泛起温润光芒,试图撑起一道防御屏障。
可那老太监修为深不可测,整整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在老太监掌下竟如薄纸一般,轻易被洞穿、碾碎。
“哼,小兔崽子,老夫想取你性命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老太监满脸狰狞笑意,掌心再次拍出,目标直取虞逸云胸口。
不成想,老太监这一掌竟径直穿过虞逸云的身体,重重拍在身后巨石上,“轰”的一声,巨石瞬间化为齑粉。
“莫要做这些徒劳无功的挣扎了,乖乖受死吧!”
老太监面色不惊,仿若早已料到,身形一转,第三掌裹挟着雄浑内劲,呼啸着拍出。
这一掌竟似蕴含乾坤,周边空间仿若被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攥住、挤压,自成一方狭小天地,硬生生将虞逸云困于其中,仿若要将他与外界彻底隔绝。
虞逸云脸色煞白,额间冷汗直冒,生死关头,他直接祭出棺材。
龙辇之上的虞荒儿柳眉一蹙,素手轻抬、隔空一挥,一口散发着幽光的棺材仿若流星般疾射而出,精准无比地撞在虞逸云的棺材上。
两个棺材相互制约限制,动弹不得。
眼见老太监的手掌越来越近,虞逸云心急如焚。
突然,一只秀手从虚空探出,一把抓住老太监的手腕。
“想杀老娘的儿子,你还不够资格!”
叶花屿从虚空走出,一掌将老太监击飞,随后一条丝带,缠向老太监。
老太监脸色大变,立马转身逃跑,叶花屿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老妈小心啊!”
虞逸云大喊了一声,随即转身,手持斩龙剑飞身攻向龙辇上的虞荒儿……
……
此时此刻,
虞家祖陵内,大祖与二祖相对而坐,二人中间摆着一副棋盘。
二祖缓缓落下一颗白子,开口说道,
“如此,将再无人打扰逸云与荒儿的战斗。”
大祖笑着摇了摇头,落下一颗黑子,
“二妹可不要小瞧了虞骨,他的深浅,尚未可知。”
随着黑子落定,百兽岭内,戴着恶魔面具的虞骨,一刀砍下兽皇的手臂。
二祖手握一颗白子,再次落下,
“若是其他三国,也想弄死逸云呢?”
百兽岭内,虞骨刚要乘胜追击,数道身影自虚空现身,来者皆是其他三国的天人境强者!
大祖看着棋盘,手中黑色棋子迟迟未落,最后叹息一声,
“二妹算计人心的本事,吾不及也。”
二祖摇头不语,拿过一颗黑子,左右手互搏起来。
随着棋子一颗颗落下,百兽岭的局势,也是风起云涌,摇摆不定。
大祖沉默半天,捋了捋胡子,再次开口,
“我们已经出手,另外三家,还坐的住吗?”
二祖神秘一笑,
“他们相信天玄阁,将宝压在了诸葛铭恨身上,自然坐的住。”
大祖皱了皱眉,
“诸葛铭恨真的能摆脱恶魔面具的钳制吗?”
“他们似乎过于自信了。”
二祖下棋的手微微一顿,开口问道,
“若逸云和荒儿不是虞家人,大哥会不会押注诸葛铭恨呢?”
大祖深思许久,缓缓道出一个字,
“会!”
“但是……”
大祖话锋一转,
“我更希望虞骨掀翻这盘棋,而不是甘愿做一个,一心护子的父亲!”
二祖嘴角微微上扬,
“大哥,你着相了,虞骨跟我们何尝不是一样的呢?”
“他押注了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