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井田井龙跑到哪里去了?”
李墨发着牢骚。
这宿那鬼都伸胳膊伸腿了,这井田井龙应该也上山了才对啊。
难道说又是世界意识自我延伸的剧情?
还是说井田井龙这老古董在山里迷路了?
应该不会这么扯吧?
哪有剑士有迷路属性的?
一边嘟嘟囔囔,一边踢着石子的李墨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还想和这个几百年前的剑士交流一下经验呢。
这可是实打实的带武器的剑士啊。
穿越这么久,也就振了振天雷。
虽然手感不错,但这种完全没有博弈可言的操作还是太无趣了。
自己要的,可是那种心跳加速,血脉偾张的感觉啊。
振天雷那种可以控制振刀时机的还是太简单了。
这么长久下去,李墨感觉自己都要失去振刀能力了。
但没办法,谁叫自己穿越到的是迪迦的世界。
这里面的怪兽很明显还没进化出拿武器战斗的能力。
唉,要是有一个拿着武器的怪兽出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李墨随意的抬头看向了山体上露出的宿那鬼的手足。
而后,她心中突然闪过一道光。
不对,宿那鬼这家伙是不是就有武器来着?
是了。
这家伙在被迪迦胖揍的时候拿了把大刀来着。
耍的那叫一个虎虎生风,看起来还挺像那回事。
只可惜战绩确实不咋地,攻击基本都miss不说,还被迪迦来了一波空手接白刃。
作为一名耍大刀的怪兽也是挺丢人的。
基本也被开除阔刀仔的籍贯了。
不过虽然菜,但不是有句话叫菜比克高手吗?
就是因为菜,所以你才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招,蓄力放还是不放。
不过有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和这种对手交战,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关键是这家伙好找啊。
井田井龙找不找的到不知道,但宿那鬼这家伙是百分百能找得到。
那么大两个手在那杵着呢。
还怕他跑了不成?
话说原剧中这小子怎么复苏来着?
好像是跑到井田井龙那边放了一阵嘴炮自己就跑出来了?
你瞧瞧,这就是反派与正派的区别。
要知道后期迪迦与大海螺交战歇逼变成石像的时候大古基本也处于一个被封印的状态。
胜利队甚至不惜将监狱里的罪犯提出来,又是下海又是送光因子转换器的。
结果还失败了。
要不是全世界的小孩子一起发力,大海螺估计还真能把这一届人类像超古代那时候一样当韭菜给噶了。
你再看看宿那鬼。
把封印的剑一拿走,啪的一声就站起来了。
很快啊。
扒开山体就爬出来了。
又是蹦又是跳的,就差rap和打篮球了。
论正派与反派的不合理设定。
暗自吐槽一番之后,李墨拔出了妖刀。
感受着自己刀崽传来的吞噬欲望,她小声嘀咕道:“既然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那么,事先收点福利也是很合理的吧?”
“那么大的身躯,割上几块肉应该也是无关紧要的吧?”
“嗯,一定是这样。”
“这宿那鬼被埋在山里这么久了,几百年不活动,身体肯定都僵硬了。”
“这时候去砍几刀,反而能将他已经堵死的血液重新活动起来。”
“嗯,我真善良。”
将自己说服之后,她迈动步子,向着不远处宿那鬼伸出来的腿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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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李墨?”
面对大古的询问,井田井龙一怔。
久远的记忆被提及,如潮水般涌来。
久久没有听到回复的大古好奇的看向井田井龙,却发现这个中年样貌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有错愕、有欣慰、有哀伤...
但更多的,是对温柔过往的深刻怀念。
良久,他才开口:“不知大古君是从何得知鄙人恩师的姓名的。”
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大古心中闪过一丝了然。
应该说果然如此吗?
几乎一模一样的闪避风格,果然只有师徒才能做到啊。
但顾问知道自己在几百年前有过这么一个徒弟吗?
虽然提出过这个名字,但她好像也很疑惑的样子。
是了,根据泽井总监的说法,顾问每次苏醒会忘掉以前的记忆。
那对于井田井龙来说,这种事情岂不是很残忍?
而且井田井龙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吗?
如果现在自己说认识顾问,他会不会感觉自己在欺骗他?
毕竟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可是已经死去几百年了啊。
身为他的师父,正常情况下现在根本不可能还活着吧?
大古的大脑隐隐作痛。
面对井田井龙的询问,他竟然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了。
然而,他不回答,井田井龙却看出了些什么。
他淡然一笑:“看你的意思,你应该是见过师父吧?”
“或者说,你应该和她交过手。”
“所以你才能根据我们的切磋联想到她的名字。”
全中!
大古的内心激起了惊涛骇浪。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虽然交过手,但我们其实不是敌人,我们...”
井田井龙被逗笑了。
他哈哈大笑:“阁下自然不会是敌人。”
“如果是敌人的话,想必阁下在与师父交手的瞬间就已经被杀死了。”
大古挠了挠后脑勺:“那倒也是...”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惊讶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是你师父吗,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
井田井龙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开口打断了大古后面的话,自顾自的说着:“鄙人在年少时期与师父相识。”
“那时,鄙人八岁。”
“那个年代鬼神肆虐,以人为食,民不聊生。”
“一天晚上,鄙人因为饥饿醒来,跑到屋外去挖草根。”
“说来惭愧,那个年代并没有如今这种可以移动的铁箱子,只能凭借一双腿。”
“因此,鄙人足足跑了很久才找到了一些可以裹腹的东西。”
铁箱子,是指汽车吗?
奇妙的形容方式。
但出于礼貌,大古并没有打断他的话,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井田井龙的目光看向远方:“在那个年代,方圆几里地可以吃的东西都已经被消耗完了。”
“所以,能够收获一些草根带回去可以说是万幸。”
“然而,当鄙人回到家中之时,收获的不是家人的欣喜,而是一片沉寂。”
“狰狞的恶鬼正在啃食鄙人的家人,脸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也许是吃饱了,又也许是想戏弄鄙人。那头恶鬼并没有立即杀死鄙人,而是放任鄙人逃跑。”
“说来惭愧,鄙人当时过于惊吓,根本无法站立起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鬼啃食自己的家人。”
井田井龙轻描淡写的诉说着那堪称人间惨剧的一幕。
大古不敢去想,也无法去想,那一幕对一个八岁的孩童来说是多么绝望的场景。
“最终,在愤怒的驱使下,鄙人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拿起一块石头向恶鬼头上砸去。”
“那恶鬼兴许是太过轻敌,完全没有防备。”
“那一击结结实实的砸到了他的头上,迸出了绿色的鲜血。”
大古忍不住去问:“成功了吗?”
“并没有。”井田井龙摇头:“相反,那彻底激怒了他。”
“他掐住了鄙人的脖子,试图将鄙人当场分尸。”
大古屏住了呼吸,似乎看到了一个狰狞恶鬼袭击孩童的画面。
能轻易击杀两个大人,恶鬼的力量肯定远非孩童可比。
他似乎能看到孩童绝望的挣扎,却无法逃脱恶鬼的掌握。
而恶鬼则张开巨口,一寸一寸的向孩童的脖颈咬去。
这幅堪称绝望的画面,大古根本无法想象眼前的井田井龙怎么存活下来。
除非...
井田井龙的声音继续传来,验证了他的心中所想。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鄙人看到了恶鬼的头颅在一道寒光下冲天而起,在从天而降的金色刀影之中化为飞灰。”
“以及...”
此时的他眼神悠远,脸上挂着一丝怀念而又虔诚的表情。
“踩着月光向鄙人走来的,黑发金瞳的...”
“神...”
大古喃喃道:“神..吗?”
井田井龙从回忆中回过了神,重新恢复了那个中气十足的浪人武士形象。
他露出了一个大大咧咧的笑容:“说来惭愧,在遇到师父的那一瞬间,鄙人心中只有这个词可以形容她。”
“后来鄙人就发挥了死缠烂打的精神,一直跟在她身边。”
“严格来说,鄙人其实并非她的弟子,她也没有明确答应要收鄙人为徒。”
“而虽然如此,她却又会时常点播鄙人,传授鄙人战斗的技巧。”
“救命之恩以及教授之恩不可忘,在鄙人眼中,这种行为也只有师父二字可以配得上。”
“但现在想来,这也只是鄙人卑劣的想要与师父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建立联系的一种手段罢了。”
大古问道:“你印象中的顾问...哦就是你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呢?”
井田井龙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道:“强大而温柔。”
“在师父的身边,鄙人见过数之不尽的妖魔。”
“这些存在,有的已经存活数百年之久,自称为神。”
“而有的,则掏空了一座城市的底蕴,将整座城市化作自己的屠宰场。”
“而这些,无一例外,都未在师父手中走过十个回合。”
“也正因如此,师父被尊称为妖邪斩断之神,神刀御前大人。”
“可以说,正是有她这种存在,这个国家才能有未来。”
虽然早知道李墨的神名,但大古如今才知道这个神名背后的意义。
顾问竟然是这个国家的救世主吗?
哦,放在现在好像也是。
这就是身为神明的自觉吗?
就算失去了记忆,却依旧想要保护人类?
相比之下,同样被称为人类救世主的他。
或者说是迪迦。
真的有资格与她站在同一个位置吗?
井田井龙的回忆还在继续。
这个死去了几百年、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剑客如同一个寂寞的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诉说着自己过去的故事。
“后来呢,鄙人逐渐有了一丝自保之力,并离开师父开始逐渐去执行一些战斗。”
“虽然远不如师父的战绩辉煌,多多少少也算有了一些微名。”
“这头宿那鬼,也是当时斩杀的。”
“但当时的鄙人,战斗力确实有所欠缺,无法像师父那样将其彻底消灭,只能将其封印于此。”
大古发挥了一个合格观众应有的表现,开始代入了井田井龙的角色:“难道不能去找顾...你的师父将其彻底斩杀吗?”
井田井龙点头:“鄙人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当时鄙人已经离开了师父所居住的山中小屋长达七年之久。”
“自认为有些薄名之后,这才有底气返还。”
“但得到的,却是师父早已离去的消息。”
“那些山民们说,师父打开了天门,在一道金光之中回归到了天空。”
“他们还说,当人类遇到灭世危机之时,她还会降临。”
井田井龙的声音坚定。
“而我,对此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