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疑惑道:“你听谁说的?”
陆星神神秘秘道:“林红树呀,我俩同学,早上你做凉皮时我出去转了一圈,就听了一耳朵。”
陆阳抿着嘴道:“回村后,千万别提咱们有钱的事。”
陆星忙不迭的点头:“那当然,咱们赚的钱凭啥给陆耀花!”
“红树还说程耀祖被打傻了,陆耀一条腿断了三节,以后肯定得瘸。”
“他们居然下手都这么狠,虽然没死,但也都废了。”
陆阳嘲讽道:“两个狠毒又阴险的起冲突,当然不会善了,可惜一个都没死。”
陆星眨了眨眼睛,觉得他哥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离开村里前,陆阳去和姚流量见了一面,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程耀祖喝了酒就爱发疯,前几次喝多了也打伤了好几个人,要不是李秀莲泼辣,早有人收拾他了。”
姚丽丽满脸厌恶,不屑道。
陆阳警惕道:“你不用担心,他既然疯了,就算提起信,也没人会在意。”
姚丽丽笑得花枝乱颤:“你是真不了解李秀莲,她哪有功夫理我?”
“她现在肯定会死死的揪着陆家不放,先撒泼后讹钱,她可不会想是她儿子先动的手。”
陆阳谨慎摇头:“总之你放宽心,只要最近离陆家和李秀莲都远点。”
姚丽丽认真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说了会儿话,陆阳和陆星就去县里肉联厂门口继续摆摊。
他们这次带得凉皮多,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终于将所有凉皮都卖光。
陆阳在路上买了袋黄豆,扛着飞快往回赶。
刚到村口,隔着老远就听到一阵骂街声,破锣似的嗓子在整个村子回荡。
等走近时,就见到李秀莲正一折陆家紧闭的房门不停的骂街,唾沫星子都快喷到门上了。
她骂了几句后,跳起来转了个身拍了拍自己屁股,嘴上也不停,骂得全是下三路的词。
“幸好咱们搬出来了。”
陆星忍着笑,庆幸道。
陆阳提醒道:“最近见到陆家人绕路走,千万别起冲突。”
“我知道,他们肯定快气炸了。”
陆星说这话时,眼中满是笑意,他们今天净赚十四块,不仅吃得起肉,还有钱买糖吃。
想到这他又悄悄拿了块奶糖塞进嘴里,甜得眯起了眼睛。
等两人回到老于家时,院子里已经飘出了饭香。
老于头和于婶和他们四个一起坐在院子里边吃边聊,气氛热闹。
而陆家却一片愁云惨淡,陆建军和陆老太太坐在桌子两边,全都满脸怒容。
李秀莲叫骂声,清晰的顺着门缝袭进来,但两人已经顾不上了。
“妈,你快把钱拿出来,这可是关乎陆耀的未来!”
陆建军知道陆老太太有一笔私房钱,为了送陆耀去省城大医院看腿,他求陆老太太把钱拿出来。
陆老太太寒着脸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建民没了之后,砖窑赔了笔钱,再加上这些年你赚了不少钱。”
“你不可能连千八百块都拿不出,却非得逼着我交出棺材本,你是想要了我的命!”
陆建军目光躲闪,语气也加重了几分:“陆耀可是你亲孙子,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瘸子?”
陆老太太嘲讽道:“陆耀可是你亲儿子,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变成瘸子?”
“你这个老子不想掏钱,倒想让别人出!”
陆建军腾的下起身,气得五官都扭曲了,还是得忍住脾气道:“我不是被田国强威胁,还得帮他买两千袋化肥吗?”
陆老太太眼中的嘲讽更深,她已经开始后悔以前对陆阳那么不好。
陆耀从来都没有陆阳懂事,勤快,就连大学都是陆阳考上的。
于是她更加强硬:“没钱自己赚,想动我的棺材本,你等我死了再说吧!”
陆建军牙齿咬得咯咯响,怒道:“你真连你亲孙子都不管了?”
陆老太太冷笑:“我又不止一个孙子?”
陆建军不由一愣,随后感觉火气一下冲上了天灵盖,他抬脚踢翻了暖水壶冲出了院子。
李秀莲骂的嗓子都冒烟了,刚想凑到门口听听动静,门突然开了,撞在她鼻子上。
陆建军从里面冲出来,蹬着自行车就匆忙离开。
李秀莲抹着鼻血,声音含糊的骂陆建军,但陆建军已经走远了,压根没搭理她。
李秀莲疼得脑子发晕,捂着鼻子一溜烟跑去村长陆建中家了。
她儿子程耀祖摔坏了脑子,后半辈子注定要当个傻子。
她必须从陆家讹笔钱,不然她儿子以后可咋办?
陆星躲在树后,看着李秀莲捂着鼻子往陆建中家跑,他立刻转头回了家。
陆阳刚把黄豆洗好,准备发豆芽,就见陆星跑进来。
“大哥,村长报警了,公安说让私下调节,他们都伤的不轻,程耀祖傻了,陆耀瘸了。”
陆星双手叉腰,激动的说。
陆阳平淡道:“你把新买回来的碗筷甩了,明天咱们去旧物市场买点桌椅摆摊用。”
陆星点了下头,一溜烟跑远了。
陆阳将黄豆泡在温水里,放在不碍事的角落,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此时,关秀芹正坐在陆耀的床边,神情憔悴。
关秀芹抽噎着问:“小耀,你感觉怎么样?”
陆耀费力的侧头看向关秀芹,他的腿伤的最重,其他地方也受了伤,稍微一动浑身都疼。
“哪都难受。”陆耀虚弱的问:“我的腿怎么样?”
关秀芹强忍着眼泪说:“已经接好了,别担心,会好的。”
陆耀松了口气,疲惫的闭上眼睛。
关秀芹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到底为什么打起来?”
“程耀祖骂我和他抢姚丽丽,但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村姑?”
陆耀眼中满是愤恨,稍微一用力,胸口就传来针扎似的疼,他忍不住抽了口凉气。
关秀芹心疼道:“别激动,妈不问了。”
她心里已经觉得程耀祖是在耍酒疯,因此心里更加怨恨程耀祖。
这该死的赖子害了她儿子,他倒成了傻子。
现在就算指着他鼻子骂,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关秀芹心里窝火却又不可奈何。
等陆建军过来时,关秀芹连忙把他推到走廊,关上房门小声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