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玉小声说:“有个老外在前面闹,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乘务员问道:“有人会说英语吗?”
“麻烦翻译下这老外在说什么。”
周围人交头接耳,却没人答话。
这年头的人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很多人连汉字都认不全,别说英语了。
陆阳无奈地起身说道:“我会说一些英语。”
乘务员有些怀疑地看着他问:“你也是去大学报道的?”
“刚才有个要去大学报道的,都听不懂那老外在说什么。”
陆阳笑了笑,他高中时候学的英语早还给老师了,后来学的英语都是在饭店打工时,和老外打交道练出来的。
“放心,一般交流没问题。”
陆阳懒得多说,跟着乘务员一起到了一个软卧包厢。
包厢里坐着个金发碧眼大鼻子的外国人,他正满脸怒容地堵在门口,指软卧里的三个人一顿输出。
奈何那三人全都一脸懵逼,因为一个字都听不懂。
陆阳站在门口停了几句,这外国人说的是:“你们谁偷了我的怀表,赶紧叫出来,你们都聋了吗?”
乘务员看了眼陆阳,陆阳无语道:“他怀表丢了,怀疑包间里那三个人偷的,他在质问那三个人。”
“我可没偷他东西,你别胡说!”
三人中头发花白的老头怒道。
另外两个一听也怒了,纷纷扬扬着没偷老外的东西。
老外情绪逐渐暴躁,指着三人就开始口吐芬芳。
一看局势恶化,乘务员的脑门都急出汗来。
陆阳立刻用英语问老外:“你最后一次看怀表是什么时候?”
老外有些激动,他说了这么半天,终于有个能听懂他说话的了。
他自己想了想,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在卫生间,我去那边洗手。”
他说着指了指远处的卫生间,刚才也没想到去那边找找。
陆耀就在旁边,一脸铁青,他真没想到陆阳英语这么好。
陆阳立刻对乘务员说:“他刚才去了卫生间,你们到卫生间找找他的怀表。”
乘务员立刻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块金表。
“掉地上了,那边光线不太好,我仔细搜了一下才找到!”
乘务员激动地将表在老外面前晃了晃问:“是不是这块?”
老外抓过怀表,激动地直说是,看着陆阳的目光中透着感激。
陆阳表情严肃用英语说:“我们这边的人虽然普遍不富裕,但品行不端的人也不多。”
“保管好自己的财物,以后不要再随便冤枉别人。”
老外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非拉着陆阳和他聊天,还从包里拿出好几块进口巧克力。
乘务员松了口气:“陆同志,得亏你帮忙,你们虽然都姓陆,都是大学生,但你明显更有学问!”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不由的跟着附和:“这大学也分很多等,有的好有的一般,不一样的。”
陆耀在旁边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拄着拐杖气鼓鼓地坐了。
陆阳还以为这老外要和他聊什么,后来发现这货大概是语言不通,来中国之后没任何他说话憋的。
好容易有人和他说话了,这家伙就和话痨一样。
好在他和陆耀一样都是去海市的,所以很快就下了这趟火车,去赶到海市的车去了。
陆阳回到楚香玉身边时,递给她一块巧克力说:“刚才那老外给我的,给你一块。”
楚香玉有些惋惜道:“之前丽丽和我说你那个堂弟顶替你的名额上大学,我还不信呢,原来是真的,你可够倒霉的。”
陆阳仰着头说:“我能考上一次,也能再考上一次,而且还能考得更好!”
“我现在是差钱,上大学之前,必须安顿好我妈、丽丽和我弟弟妹妹。”
楚香玉微微点头,语气也郑重了几分:“你和丽丽都是难得的好人,以后你要做生意,我可以带带你。”
陆阳连忙道谢,连着坐了三天火车,他们才终于到了羊城。
陆阳屁股都坐硬了,车到站时,他扶着前面的座椅站起来,像螃蟹似的挪了两步才慢慢会走路了。
“拿着行李。”
楚香玉笑了笑,将行李推给陆阳。
陆阳背着行李,护着楚香玉一起下了火车。
走了一段路后,陆阳突然感觉屁股一凉,他下意识摸了下,心里一阵恼怒。
“我拿件外套,有个孙子把我裤子割开了,幸好兜里就有点手纸。”
陆阳咬着牙停下来,从背包中扯出一件外套,系在自己腰上。
他有些惶恐,因为刚才根本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被人割开了裤子。
这让他心弦紧绷,现在的羊城比上辈子他六年后过来打工时,可危险多了。
楚香玉笑得前仰后合,笑完她指了指前面的客车说:“咱们找地方落脚。”
“羊城这边有很多村,整个村都是亲戚,咱们去他们家吃住,他们能赚些钱,咱们全当交保护费了。”
陆阳立刻点头:“都听你的。”
两人花了几毛钱坐客车,到了楚香玉说的小村子下了车。
楚香玉轻车熟路地进了村,和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说了声:“大姐,麻烦给我们安排一个房间,再弄点吃的。”
女人笑了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那我给你们煮两碗面条。”
“还住你上次来时,住的那个屋。”
楚香玉道谢后,招呼陆阳一起朝着一排低矮的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