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刘珏叹口气,“世外之人可还愿意理这些俗务?”
“陛下,咱们与各族之间若真能罢刀兵,这俗务何尝不是一场大慈悲?”
刘珏心头一震,“爱卿平身,既然此人与你有旧便劳你约他上京来吧,朕也见识一下这位高人。”
十三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陛下,田统领和永乐郡主求见。”
“宣进来吧。”
“陛下成衣送到了,我请二哥当模特展示一下咱们的衣服如何?”
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多怪词,“那就展示吧,在哪展示?”
“就在房间就好。”田世舒拉着田骄去他书房换衣服。
“二哥一会有几个动作要做一下。”她演示了几个看起来有点缺心眼的动作。
“你这都是什么?眼神不好吗?”
“哎呀总之是那么个意思。”
“你就坑我吧。这么热的天,你让我穿这个!”
“嘿嘿辛苦二哥了。”
第一套长大衣是藏蓝色军装风,把田骄高高壮壮的身材更凸显了几分,尤其腰带玉带一扎,大刀一挂,真的是行走的荷尔蒙。
田世舒让人往父亲的书房送了两盆冰,不然二哥非得中暑不可。
第二套是驼色长款,打底穿了件白色短褂,双排扣的大衣,扣子一个不扣,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真的是拽出天际。
第三套和第四套是上衣下裤短靴,干练利落。
第五套是一件斗篷。
展示完田骄先灌了一壶茶。
“陛下如何?”
如何?他想要。
“这衣服很贵吧?”
“自然,这和裘皮类似,几年都穿不坏。”
“女子的也只有这两种颜色??”
“女子的颜色多花样多,也可以绣花。臣女准备挑选个合适的契机做一波宣传。”
“好,这朕就放心了。还有给北境的毛坎肩已经送到北境了,将士们都很喜欢,听说咱们这羊毛数量不够,彭老将军说他会送一批羊毛过来,这个朕已经交给金福对接了。”
“让陛下费心了。”
“怎么说朕也是股东。”嘴上谦虚心里想的却是:还得是朕。
“那就用羊毛抵马甲的钱吧。”
“也成。时候不早了,朕该回了。”
田世舒退后一步没说话。
田立人笑道:“陛下已经午时了,不如留下吃顿便饭可好?”
“已经这么晚了?那朕......叨扰了。”
田世舒只得出去命人摆饭。幸好跟皇帝出来的人不多,他们便在前厅用餐。皇帝和田立人两人有话要说留在了书房用餐。
田骄替他们站岗。
其余人在萱园用餐。今天田家的餐食是从味必居带回来的烤鸭,自家准备的素菜、春饼、筋饼,和一道酸辣汤。
饭毕,皇帝说道:
“现在大理寺正在审理扬州贪腐一案,朕想趁机让伯贤现在走马上任,你意下如何?”
“会不会太年轻?”田立人心下一紧。
“朕就是想让年轻的去,这样他们才能有恃无恐,掉以轻心。你放心,到时候朕会派人跟着他去的。”
“臣倒是不担心这个。只是在猜这漕运总督的心思,他图什么呢?”
“只能说从前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一年一拨的银子说没就没了,他们如何能认。”
田立人也是佩服这位,扬州这个位置选的好啊,若是直接插到杭州,漕运的人肯定容不下他,可偏是扬州,不上不下的位置,很重要,又没重要到直接露出獠牙的地步。
“朕准备在东海开几家晒盐场,就用你家那煮盐的法子,对冲私盐,这事儿也交给伯贤,扬州知府兼右俭都御史主查盐政。”
“陛下过于厚爱了。”
“朕看好他,也愿意培养他。他年轻,不怕犯错,朕赔的起。”
“臣汗颜呐。”
“只是这样一来,你们父子一东一西,家中事务要安排妥当。”
“这都是为臣子的本分。”正要继续说忽然听得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
皇帝侧耳听了一下,“这是什么曲子,朕怎么没听过?”
田立人也一脸疑惑,“这是筝吗?不知是何人弹奏?”
“你不知道?”
“家中孩子不会啊。”
“那就请来一见吧。”皇帝忽然来了兴致。
不多时,田骄脸色不太好看的进来。“陛下,弹琴的人已经候着了。”
玉音身着一身流光纱娉娉婷婷进来。
田立人吓了一跳,“你是谁啊?”
玉音分别给两人行礼后说道:“奴是教坊司琴师名叫玉音。”
“噢?那日喜乐派的你来?”
“正是。”
“你刚刚弹的是你们教坊司新编的曲目?”
“回陛下那曲子是郡主玩乐时所奏,奴是学来的。”
“那就弹来听听吧。”
正在检查琴的十三只好把琴送进去。
田世舒听到琴声时就已经出来了,田骄见她过来便迎了上去,把人拉到一边,“那个妖精就是你说的琴师?”
田世舒抿唇。
“她就不是好人。你知道她在哪弹琴吗?在静园外的天井,就差进前院了。”
闻言田世舒好像吞了苍蝇,“横竖这本就是他的人,今日带回去也好,省着我整日防着她。”
勾引皇帝可以,但是不该在她家,传出去田家成什么人家了?尤其当前父兄圣眷渐隆,以后让人说靠献美人得来的吗?
“横竖要咬死这人本就是他的。”田世舒的意思田骄固然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了。”只要和他手底下的人说一声,全京城都会知道这女子的出处。
刘珏:“这曲子倒是喜庆,叫什么名字?”
“还请陛下赐名。”玉音伏地。
“陛下,这曲子本是为大哥的婚事所写,不过臣女技艺不佳,难登大雅之堂,本想私下里弹给兄嫂听,不成想玉音琴师练琴扰了陛下,实在是我家家贫院小隔音不好。”
“进来说话,隔着门做什么?”皇帝不悦道:“朕听着挺好,可有名字?”
“喜盈门。”田世舒说罢就退到父亲身后,继续道:“爹爹不知道,这位是教坊司的女官,前几日六福公公带来说是陛下特意派来给女儿舒缓精神的,女儿还不曾谢过陛下。”说完又郑重的道了个万福。
“些许小事,不过你说的也对,练琴确实会扰人清静,十三一会儿把人带回去吧。”
玉音脸色已经白了,她本想靠这新曲子博个露脸的机会,可这脸是露了,田家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推她上位?难道她从田家出去会不念他家的好吗?怎么把她往外推,三番四次强调她的出身,难道她还能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