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整个村落只剩下这一个活口了。”月白将遥知抱到墨行舟面前站定道。
墨行舟看了一眼月白怀里的遥知,“咳咳咳,既然如此,先带回宫治疗好了仔细询问吧。毕竟是皇宫脚下的村子,就这么死完了,多少有点毁我皇家的脸面。”
“是。”
说完,墨行舟不再看月白怀中的遥知,转身离去。
遥知确定自己目前不会受到任何威胁后,便抓紧手里的玉佩,沉沉睡去。
——
“这就是陛下带回来的村妇?”
永宁宫内,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貌女子,手绢抵在鼻前,毫不掩饰对床榻上村妇的鄙夷。
遥知此时已经修养了整整七日。
这七日,皇帝墨行舟先是因为看见了那个玉佩封她为舒嫔,又是让她单独住在永宁宫,惹来了不少人的嫉妒。
然而,这皇帝七日除了第一日,再也没有踏足过永宁宫。
因为他不太相信遥知说的整个村子的人是被土匪杀死的。
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但在系统的帮助下,这皇帝七天都没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直到今日,遥知养伤结束,墨行舟才允许其他妃子前来叨扰。
这第一个来的,就是这宫里骄纵得出了名的元贵妃元云容。
元贵妃的父亲乃是当朝内阁首辅。
因此她在后宫也有着不小的地位,除了皇帝的结发妻子皇后魏桑榆之外,她便是最高的位份。
遥知垂着眸缓缓起身,走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元贵妃斜着眼看了一眼遥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遥知依言抬起头,只一眼,便让元贵妃觉得此女甚是惊艳。
大概是对乡野妇女的刻板印象,她一直以为乡野妇女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爱收拾自己的,今日一见,这刻板印象倒是被推翻了。
元贵妃放下刚刚还捂着口鼻的手帕,娇笑道:“长得倒是一副好模样。”
“只是可惜了,”话音一转,元贵妃撇了撇嘴,道:“这皇帝是个不举的,进来的也只得独守空房。可怜,可怜得紧呐!”
遥知:“……”
遥知微微一笑,柔声道:“臣妾这条命都是皇上救回来的,臣妾只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便好,不在乎是否会独守空房。”
元贵妃还待再说些什么,却被外面太监的声音打断思绪,“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见状,元贵妃轻哼一声,“腌臜婆!”,随即转过身跟着遥知一起看向走过来的皇帝和当朝皇后。
看着皇后的模样,遥知微微眯了眯眼,直觉告诉她,这个皇后,是个狠角色。
大概是恶人与恶人之间的心灵感应?反正遥知敢确定,这皇后不是个好人。
由于自己只有原主的记忆,原主又是一直在村子里,所以压根没有关于皇宫的任何记忆。
可以说,原主拥有的一切记忆,对她来说,都毫无作用。
除了杀整个村子的人更有理由些。
但是对于遥知来说,杀人哪需要什么理由?
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只要是挡住自己向上爬的人,都该杀。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遥知跟着元贵妃一起,低下头朝着二人行礼,眸子里的情绪皆被挡住。
“两位妹妹请起。”皇后魏桑榆温婉大方的声音响起,随即遥知被魏桑榆扶起,“舒嫔妹妹的伤刚刚好,赶快继续去坐着。”
说着,她就带着遥知坐到了板凳上。
居心叵测,遥知心道。
这皇上都还没说什么,甚至都还站着的,皇后却让她坐着,这岂不是让自己骑到了皇帝头上?
好算计,好算盘。
遥知立马站了起来,这一动就不小心牵到了伤口,她轻轻捂住腹部,娇叫一声,柔声道:“不、臣妾不坐。”
说着,蓄了泪水的眸子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墨行舟,触及到墨行舟的目光又赶紧收了回来,好似他很可怕般。
魏桑榆被拂了面子,却依然温婉大方,她笑着看向墨行舟,道:“舒嫔妹妹这是害怕皇上呢。”
“虚伪。”元贵妃翻了个白眼,就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帕,不再看几人唱的戏。
“哦?你怕朕?咳咳。”墨行舟虚弱地轻咳一声,眼神却定定地盯着遥知,“为何怕朕?”
遥知抿了抿唇,恰恰好地以一个完美的角度抬起了头,无辜至极,“臣妾没有,臣妾不害怕皇上,臣妾……”
“臣妾跪谢皇上的救命之恩!”遥知突然跪倒在地上。
“哎哟喂!吓本宫一跳!”贵妃元云容轻抚自己的胸膛,撇了一下嘴便转过身,预防又被他们仨打扰到。
遥知:“……”
“舒嫔妹妹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魏桑榆想扶起遥知,遥知却悄悄一偏,动作细微至极,除了魏桑榆,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
魏桑榆面色一僵,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毒,随后笑着看向墨行舟道:“皇上,让舒嫔妹妹快些起来吧。”
“咳咳。”墨行舟拳头抵住薄唇轻咳几声,这才看向遥知,淡声道:“起来吧。你也是朕的救命恩人,朕不过是还恩情罢了。”
闻言,元云容转过头看了一眼还跪着的遥知,眼球滴溜转了几下后,又一次低下头玩手帕了。
反观皇后娘娘,一听到救命恩人几个字,手都捏紧了,眼眸中的狠毒都快藏不住。
遥知缓缓起身,看向墨行舟眼波流转,柔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墨行舟眼眸微眯,看向遥知的眼神中带着探究。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点都查不到那个村子的人会全都被杀。
就连什么土匪所居之地也没有任何人,就好像人去楼空一般。
这个沈遥知,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墨行舟和遥知两人对视的模样,魏桑榆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她朝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小莲使了个眼色,对方很快就理解了魏桑榆的意图,悄悄退出了房间。
元云容看着小莲离开的样子,神情若有所思,随后娇然一笑,坐到板凳上,撑着下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