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就这样举着手机，等车臣枫开声，他希望都说开了，车臣枫给些回应好做个了结。
程飞扬也许内心还是留着希望，等了没多久，他忽地打断自己那些想法，抢过程浩手机挂断电话，非常快速的把号码删除。
“爸，以后不用理我们的事了，我已经想开了，车臣枫值得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幸福，而不是偷偷摸摸跟我一起。”
“他心怀天下，未来前途无量，我不能做他的脚拌石。我应该祝福他，背后支持他，不能自私的自顾自己开心。”
十年劝导，都不及他自己醒悟。
程浩了然笑了笑：“你能想通，爸爸很开心。但愿往后的日子你要坚强要加油，不要再让我担心。”
“不会的了，我需要时间，你别担心，我不会做傻事，我还要给你养老。”
程飞扬重新躺回床，强迫扯出个笑脸：“爸，晚安。”
程浩摸摸他额头，总算退烧了。下午烧到四十度，红得跟煮熟的虾米把他急得不行。
“睡吧。”
程飞扬：“帮我关灯。”
“好。”
……
进入五月天南方并不热，车臣枫却脸上通红，再看连双目都是泛红。
他握紧手机那只手青筋暴起，手指微颤发白。车臣枫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气的还是难过的。
程飞扬第一次说离开自己，第一次主动断掉所有联系，他没有摆脱包袱的轻松，恰是，从来没有过的沉重和悲痛。
“阿海，你手机。”
阿海睡迷糊了竟然觉得英俊非人的车神，短短几个小时而已，竟然有种颓废的憔悴感。
“车神，你没睡吗？”
“睡了。”
阿海跟在后面想提醒他的外套衣领没翻出来：
“你……”
“到安门后，你处理后面的事，然后把人交给局长，我休假三天。”
车臣枫打断阿海的话，把自己的事情安排的很着急，好像说慢了，来不及一样。
阿海：“……好，你是要去哪里吗，要不着急，晚点和年假一块休了，这么多年你都没休过年假。”
车臣枫停下脚步回过身问：“你回去看一下行程，如果不忙，我先休三天，回来再申请年假。”
这么着急？
阿海不敢多问，好奇的眨眨眼：“好。”
刑警队，
“方队长，这边准备好了吗。”
方炜京无语，五分钟问了三遍，这么着急干嘛。
“在做最后检查了。”
车臣枫眉目显然不耐烦了，心口烦躁到炸掉。从警多年，练就的沉稳今晚因为程飞扬那些话全破功。
“让他们快点！”
“？”，方炜京看了看四周，确定车臣枫凶的是自己，一脸懵逼！
“在做什么，检查完押送车了吗！”
站在远处的押送武装人员，同样先是愣住，紧接着紧张报备：
“报告，都检查完毕！”
“机场那边打电话再确认一遍登记时间，还有交警大队联系上，别给我出问题！”
“……是！”
一干人等何时见过车臣枫发飙……
整个刑警大队人心惶惶，门口的警卫员都不敢在警务室闲着，全部出门外挺直直站好。
车队启动，方炜京松口气，心想总算把大神送走。
“咔～”
头车不知什么原因蹭到大门栏，一时间司机和方炜京同时念阿弥陀佛。
“怎么回事，眼瞎啊！”
我…靠！
直接骂人了？！
苍天啊，谁招惹了这位大神！
太恐怖了、
……
滨江城不像苏市，临海地区多雨，五六月份每天早上基本都有一场雨。
大雨冲刷掉空气中的海腥味和泥土味，推开窗户闻着大雨带来自然的新鲜空气，程飞扬瘫软的身子，恢复了点精神。
“还在发烧吹什么风，关上窗。”
“太闷了，透下气没事儿。”
程浩冷笑的走过去：“哼，你不知道你现在比坐月子还要娇气啊！”
程飞扬让风吹湿头发，刘海湿哒哒的。程浩看见了，挥起巴掌忍了又忍：
“滚去吹头发！”
“哦～”
他已经弱不禁风到随时挂掉了吧，程浩现在连水都不让碰了。
“等下我出去买菜，你一起去。”
“我在坐月子不方便出去。”
在这个家，程浩就是规矩，他说什么家里就什么，哪有程飞扬的份。
大雨过后，太阳随后跟着出来，路边树木上鸟儿吱吱喳喳，花丛上蝴蝶翩翩起舞。
一派生机盎然。
程浩慢吞吞的走在前面，背着双手欣赏鸟儿花香。
老街坊邻里都认识，见到这对父子，无比开心的打招呼。
小路上一下围满邻居街坊，程飞扬不喜欢这种氛围，但没办法，只能强颜欢笑。
“阿扬现在有出息了啊，听说在苏市做大队长，是不是啊？”
程浩看眼程飞扬：“问你呢。”
“不是了。你们聊，我去那边看下王伯。”
程飞扬不想提关于自己任何私事，故意跑去和王伯聊天。
可是，
“王伯老年痴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阿扬跟他聊什么啊。”
“就是咯，王伯口水流得脏死了。”
程浩简直没眼看，过去把程飞扬拉走：“我们先去买菜。”
“爸，我都说了不想出门。”
“当真坐月子啊！你必须出门多走动，躲起来解决不了问题，勇敢一点行不行！”
程飞扬低下头，他现在堕落颓废的模样自己看着都气，何况程浩。
但他又没办法，但凡能解决，也不至于生不如死。
“爸，给我点时间吧，我想静养。”
程浩摇摇头：“不行，你越是躲避现实，问题越严重。”
菜市场人多，程飞扬被挤在后面，他实在不愿挤在这个杂嘈的空间，再走进去他头都要炸掉。
“爸，我出去等你。”
程浩回过身：“喂，你回来！”
程飞扬摆下手，急忙挤出菜市场。
空气一下清新，他重重呼口气，刚在里面挤到他燥得慌。
马路上许多早餐摊，程飞扬看着上面的东西，没胃口。
找个空闲位置蹲在地上，很快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扬哥，你怎么在这？”
程飞扬抬眼看去，阿紫挽住一个年轻小伙开心看着他。